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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姜先笑道：&ldo;我得装一装，不然怎么见我娘？走，也要先看一眼呐。&rdo;

容濯惊讶地：&ldo;公子？&rdo;

姜先垂下眼睛，轻声道：&ldo;我要没了，唐国就真的完了。&rdo;他突然间明白了，他与长辫子是不同的，完全模仿她，便永远追不上她。长辫子说得对，他才是唐国的君主，背负着国家的责任，一切，都要他来承担，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同样的，自己的母亲、外祖、老师、忠臣，也有他们自己的立场和责任，谁也替不了谁。

剥离了自己对生父的情感，突然之间他便发现，他一直以来敬爱的父亲，在为君开拓上，确实不如申王。他需要，从头开始。

有人一同上路，卫希夷也是开心的：&ldo;那好，咱们明天便上路，你们早些休息。嗯，其实……哎，还是明天见吧。&rdo;

姜先微笑道：&ldo;好明天见。&rdo;

卫希夷脚步轻快地走了，容濯与任续一同向姜先请罪，检讨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计划失当。姜先笑道：&ldo;不，老师，这次南下先受益匪浅。如果不南下，我就遇不到她，又到哪里明白这些道理呢？这一次的波折，值得。&rdo;

容濯道：&ldo;可是去天邑，是否太冒险？&rdo;他是宁愿接受前任主母嫁了申王，也不想将幼君送羊入虎口的。

姜先轻轻踱着步子，慢慢地道：&ldo;并不是。我们也来想一想，如果我是申王，为什么会这么做呢？从一开始，他没有杀我，便是有不杀的理由，不是吗？否则一定会追杀至死的。为什么？因为唐是大国，我父仁德，百姓归心，他还不能杀我。今天老师与涂伯说及天气，自南至北都是歉收，此时更不能乱。否则，一片混乱的土地，他想再做圣王就是笑话了。所以，我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去见母亲，无论她嫁与不嫁，都无妨，我有理由回去了，回家，回到唐国。树叶离枝就会枯萎，人也一样。如果我离开故土太久，百姓忘记了我，我活着，与死也没有分别了。&rdo;

&ldo;申王确实是个英明的君主，他有力量，也有阴谋。现在与他作对，你我都会很危险。&rdo;

望着脱胎换骨般的幼君，容濯欣慰得老泪纵横：&ldo;先君可以瞑目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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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日，卫希夷穿戴整齐，携了自己的随身物事去寻姜先。见了面，将上半身扯得远一点，对姜先道：&ldo;你是公子先吧？&rdo;

姜先微笑道：&ldo;公子先也能被冒充吗？&rdo;

卫希夷稀奇地围着他转了两圈，姜先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形移动，问道：&ldo;怎么了？&rdo;

&ldo;你跟昨天不一样了，&rdo;卫希夷中肯地道，&ldo;像个大人了。&rdo;

姜先笑不可抑：&ldo;人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大的。&rdo;

&ldo;不是那样，&rdo;卫希夷摇头，&ldo;你变得可多了。唉，不过看起来好一点儿了，没那么弱了。&rdo;

&ldo;没那么弱？&rdo;

卫希夷冲他吐吐舌头，嘿嘿笑着不说话。

姜先道：&ldo;你等着看。&rdo;

&ldo;好呀。&rdo;

姜先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整个人都像变了个样子，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卫希夷。容濯早餐都多吃了一碗饭以示庆祝。

饭后，姜先谢绝了涂伯的挽留，与卫希夷登车往许而去。

此行有了厨工、侍卫、奴隶，再江用卫希夷自己动手了。还有容濯这个老师，自从离开涂伯的城池，他便少定计划，只给姜先授课，讲礼仪文字天文地理等等，便宜了卫希夷一路上跟着听讲。

姜先不再卧病，体质犹不强健，每日授课时间有限，卫希夷闲不住，或与任续比试武艺，或拖了一只铜釜，研究菜色。有了油盐酱醋酒等等佐料，她试出来的炒菜滋味比在山林时强多了。

有车马代步，有舆图指路，行程比自己走快了不止一点半点儿，卫希夷渴盼着与亲人见面，心中却不像以前那么焦灼了。也能说说笑笑，心情好时还学容濯抚琴吹笛，她人小手小，涂伯赠予的琴笛便不好用，又自己采了几段竹子，自琢了两只短笛，其一赠予姜先。

姜先得了短笛，爱不释手，将玉佩穿系在笛尾，整个儿插在腰间。又将一块玉玦赠予卫希夷，还很遗憾地说：&ldo;涂伯这玉不好，等回了家，我另找好的给你。&rdo;玉玦上的纹路与卫希夷在蛮地见过的迥异，她捏着笛子，玉玦在底下一荡一荡的，笑道：&ldo;好呀。&rdo;

两一路而行，两国之间有不少荒野之地不及开垦，荒糙丛生足有半人多高，若是自己走去，不知要费多少力气。卫希夷心道，做好事果然是有好报的，这回应该能够顺顺利利地见到哥哥了。

岂知这一日，尚未到许，卫希夷与姜先正在听容濯授课，前面斩糙开道的士卒便来汇报：&ldo;公子，前面有两伙人打起来了！&rdo;

姜先使短笛撑开车帘，淡淡地道：&ldo;慌什么？他们是什么人？&rdo;

&ldo;看不出来，两伙人个个武艺高强。&rdo;

这就奇怪了啊！任续道：&ldo;臣去看看。&rdo;他腿伤渐愈，也是坐不住，去了不久回来，脸上一片受惊的模样：&ldo;公子，公子还记得先前说要拜访名师的事情吗？前面正是两位名师带着弟子打起来了。&rdo;

&ldo;哈？&rdo;从容如容濯也惊讶了，&ldo;他们一东一西，怎么在这里打起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