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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百口莫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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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巴子的叙说，各人的表现都不相同。

达明摇着头，一脸的遗憾，暗暗忖道：“这个巴子虽然身份卑微，却是一个性情中人。对所爱的寒烟姑娘，倾尽所有，无怨无悔。王牢头不过送给他十两纹银，便知恩图报，若不是证据确凿，恐怕也不会招出王牢头。可惜被人利用，成了他人的过墙梯，可悲可叹啊。”

耿国祯、康为文和汪捕头像见到鬼一样，睁着眼讶然看着达明，心底是无比震惊。耿国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楚这个年轻人，忍不住问道：“达公子，你是如何知道巴子的褡膊之中有这么一张收条？难道你有神鬼莫测的透视眼？”

达明没有解释，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告诉他们，说自己利用替巴子整理衣衫的时机，施展自己加上了空间魔法的空空手绝技，将巴子褡膊里的物品用转瞬即逝的速度检视了一遍。其实即使他说了，这些人打死也不会相信，仙人手段怎会出现在凡人身上。

他又转头看着王牢头，脸上露出揶揄神色，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时，王牢头自信的脸上好像是台风即将来临，原本晴空万里的湛蓝脸色，已经被浓厚的乌云笼罩。嘴角悬浮的那抹怡然自得的微笑不知何时已然散去，偶尔会迸发出一道闪电，抽搐抖动几下。他极力想保持住轻松淡然的神情，故作镇静地与达明对视着，大有你咬我啊的傲慢。

达明拍着巴掌赞叹说：“王牢头，达某真是小看你啦。一个靠着工食银过日子的小人物，居然像个富家翁，出手阔绰。甩出十两纹银，连眼皮子都不眨巴一下。居心何在，达某以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巴子支出去。”

“达爷过奖了。小老儿在南监几十年，也赚了不少银子，有一个好家当。巴子为那个粉头茶不思，饭不想，黑来不好好睡觉，我看了都同情。咱同在南监当差，便是缘分，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俩能共事多年，当是千年缘分，周济个十两八两银子也是应该的，全当是积福行善哩。”

“巴子适才说，他单恋寒烟已有两年，南监里众人皆知。你如果真是出于好心助其圆梦，早该援手相助，为何今日方赠银壮其胆色呢？”

“那还不是前一向小老儿囊中羞涩……”王牢头忽然住口不言，尴尬之色溢满了老脸，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刚刚还在吹嘘自己家殷财阜，转眼又说囊中羞涩，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终于说实话了，王牢头。不错，不错，一个囊空如洗的人，不知你的银子从何而来？”

王牢头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哈哈说：“南监中人都知道，小老儿好赌，不当值时，便在赌坊里耍钱。钱财在我就是流水，赌场之上的不义之财，来得易，散也去得快。这两日，小老儿时来运转，财神菩萨保佑，手气又顺又旺，压大得大，压小得小，呼双来双，叫单来单，那是威风八面，大杀四方，大大赢了一大笔银子。”

“是吗？王牢头嗜赌，达某也喜爱赌博，看来咱俩倒是同道中人。达某一到府城，便在客不空赌坊小赌一下，不仅在押宝上赢了不少，还与一个叫做莽牛的泼皮比武赌手，大胜而归。唉，对了，不知王牢头常去哪家赌坊啊？”达明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牢头，怪腔怪调地问道。

“啊……”王牢头张口结舌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牢头，你可要想好再说啊。要知道，瞎话好编，谎言难圆。”

“达爷，就算是小老儿支走了巴子，依然不能说明就是我杀了人，死牢里还有一个他呀。”王牢头一指小狱卒，自得地说道。

达明拍了拍巴掌，略带遗憾地说：“看来你王牢头还真是冥顽不灵，打算硬抗到底呀。好！就让达某戳穿你的假话谎言。”他一把抓住小狱卒的右肩，将人推到王牢头面前，指着小狱卒的眼角问：“王牢头，你看看他这里是个什么东西？”

王牢头抬起头，凝睛一看，只见小狱卒面色赤红，厚厚的嘴唇干裂地起了一层薄薄的废皮，略有红肿的双眼眼角处粘着几颗淡黄色的黏稠分泌物。他不知达明让他看什么，其含义又是什么，迟迟疑疑地说：“这是……是眼屎儿。”

“堂尊老爷，达公子让王牢头看什么眼屎，其意何为？”康为文低下头，细声问道。

耿国祯对康为文的问话听而不闻，没有理会，望着这个风标才器绝群的年轻人，似乎感到有一张迷茫如网的薄雾笼罩在他身上，眼睛中全是惊艳的讶然之色。达明天马行空的思路想法，标新立异的鞫讯审问，观察入微的勘验调查，无一不显示出其卓越的天资，这一切都与他的弱冠年纪极为不相符合。

达明哈哈笑道：“对，这就是眼屎。王牢头，你可知道眼屎怎么来的？”

王牢头实在不明白达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傻呆呆地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