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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间,她感觉眼皮外的灯暗了下去。有窗帘被拉上的细微声响,还有不小心撞到什么乐器发出的嚓得一声。
但因为太困,她始终没被这些声音扰醒,只觉得自己似乎睡在小八的肚皮之下,毛茸茸且暖和。
那天夜里,她梦到了儿时的旋转飞椅,雨天和少年奔跑在草地里,第一次听到他弹奏的吉他音。
梦到了第一次跟少年去livehoe,因为两个人走散,江沉晚跳上了舞台借麦克风叫她的名字,隔着人山人海,少年给她唱了首情歌。
她在人群里踮起脚,可是前面的人太多了;她奋力地举起手,还是淹没在茫茫人海里。
她看着前面的人不断往舞台上挤,自己和少年的距离越来越远,却怎么也拔不动脚,只能在原地委屈地鼻子发酸。
这时候还有人在她耳畔,用很凶的语气喊她。
“苏白洲。”
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那人还拽住她的手腕,不断把她往更远的方向拽,她眼泪决堤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落,实在气不过,干脆抬手就向着对方脸上扇了过去——
啪得一声,极为清脆地响起。
苏白洲愣愣地举着手。
愣愣地看着眼前,自己掌心下江沉晚面无表情的脸。
她另一只手腕被江沉晚拽着,上面有吴患者昨天发病时划下的痕迹,因为被雨淋了水,这会儿没有半点消肿的迹象,变成暗红的颜色,丑陋地扒在她的手腕内侧上。
她一颗眼泪还挂在眼眶里,转着没有掉下来,此刻被对方阴沉的气场,硬生生逼了回去。
“”苏白洲默默将掌心从他脸上移开,“罪、罪过。”
江沉晚面无波澜,将她的手腕抬到她眼下,露出那条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缝般的伤口。
“怎么弄的。”
苏白洲瞥过手臂上那道伤口,和他解释,“昨天病房里病人发病,不小心划到的。”
她感受对方握着的力气稍微松了些,便也用了几分力气挣脱开,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伤口。
“很浅的,过几天就好了,”她仔细判断了下,“可能昨天碰了水有点发炎,就看起来比较严重。”
江沉晚在一旁面无表情听着,手揣回口袋,看了几秒,给出了结论。
“关我屁事。”
“”苏白洲撑着沙发起了床,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那块灰色的毯子,可能是昨晚冷的时候不自觉给扯了上来。
桌面有一杯放温了的开水,热气缓慢地停在玻璃杯沿,大概是江沉晚忘了喝。
她脑袋还有点昏,坐起来时眼前黑了黑,过了几秒才好起来。
小八热情地趴了两条腿上她的膝盖,在她身上四处嗅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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