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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王长恭却做起了自我批评:&ldo;有些问题并不是发展中的问题,&lso;八一三&rso;这场大火一烧,在城市管理方面就暴露了不少问题,我这个前任市长是有责任的啊……&rdo;

林永强一副诚恳而惭愧的腔调:&ldo;王省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哪是您的责任?全是我的责任,现在长山的市长是我,我官僚主义,没把老百姓放在心上,我要向您,向省委、省政府做深刻检讨,而且随时准备接受处分,包括撤职!&rdo;

王长恭很满意:&ldo;好,好,小林市长,你有这个态度很好,不过,事情不会像你和朝阳同志想得那么严重,你们到长山的时间毕竟不长嘛,还在熟悉情况阶段,省委、省政府会实事求是的,到时候我也会说话的,你们一定要放下思想包袱!&rdo;

林永强的口气益发诚恳:&ldo;王省长,这请您和省委放心,刚才唐书记还在和我商量呢,哪怕明天被撤职,我们今天也得为党和人民站好最后一班岗……&rdo;

王长恭没容林永强再说下去:&ldo;好了,小林市长,你不要说了,能正确对待就行了,是我的责任我也不会推,请你把电话给朝阳同志吧,我还有些话要说!&rdo;

唐朝阳再次接过电话后,王长恭才说起了正题,口气很不高兴:&ldo;朝阳同志,怎么听说老陈越闹越凶了?盯上城管委主任周秀丽同志了?怎么个情况啊?&rdo;

唐朝阳轻描淡写说:&ldo;哦,王省长,是这么个情况:陈汉杰同志从人大那边转了几封有关周秀丽同志的匿名举报信过来,其中有一封和这场火灾好像有点关系,说周秀丽收了苏阿福四万块钱,我准备请小林市长和周秀丽谈谈,了解了解情况。陈汉杰同志建议市纪委出面谈,我想了想,没同意,主要考虑影响问题!&rdo;

王长恭赞同说:&ldo;很好,朝阳同志,这种敏感时期一定要注意影响!纪委出面还得了啊?不传得满城风雨了?可以向你透露一下:周秀丽同志不是我,而是老陈建议提起来的干部,当年市委常委会的讨论记录你可以找来看看。所以,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周秀丽成绩和贡献都很大,没有这位女同志,长山的市容市貌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长山也就不可能进入全国文明卫生城市的行列!这个女同志是不是有问题我不敢打保票,该怎么查你们怎么查,就是涉及到我王长恭,你们也不必客气!不过,朝阳同志,我也再重申一下,要保护干部!我对你和小林市长有个保护的问题,你们对下面的干部也有个保护的问题,现在是看人品人格的时候了!&rdo;

后面几句话,王长恭说得很有力,也很响亮,林永强在一旁听得很清楚。

唐朝阳连连表态说:&ldo;是的,是的,长恭同志,您提醒得对,很及时啊!这种时候我们一定要讲党性,讲人品人格,哪怕自己多承担些责任,也要保护干部!&rdo;

通话结束后,唐朝阳站在电话机旁,怔了片刻,缓缓放下了话筒。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永强才苦笑着说:&ldo;唐书记,你说你这是何苦来呢?啊?不就是几封匿名信吗?还谈什么谈?要谈你去谈吧,我不想和周秀丽谈!&rdo;

唐朝阳眉头紧皱,思索着:&ldo;永强啊,不谈又怎么办呢?陈汉杰盯着呢!&rdo;

林永强赌气道:&ldo;好,好,要我谈也行,我例行公事!不过,谈话的结果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只怕陈汉杰同志还是要失望的!&rdo;

唐朝阳脸一沉:&ldo;永强,这叫什么话?你还没去谈怎么就知道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呢!&rdo;想了想,像是问林永强,又像是自问,&ldo;陈汉杰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周秀丽和长山干部队伍中当真存在严重问题,他这个前任市委书记能没有责任吗?&rdo;

林永强发泄说:&ldo;我看这位老同志是疯了,自己到站就不管别人死活了!&rdo;

十六

床头电话响起时,周秀丽正无奈地忍受着丈夫每周一次的规律性蹂躏。

丈夫归律本名归富娃,上大学时改名归律。归律是学《统计学》的,毕业于长山大学,后来留校教起了《统计学》。从助教、讲师、副教授,一步一个台阶干到了教授,还带起了研究生。用归律教授经常向周秀丽炫耀的话说,他是遵循一个学者健康成长的客观规律一步步走到了成功的今天,如同类人猿进化为人一样自然。

周秀丽不以为然,对归律标榜的所谓成功嗤之以鼻,认定归律是得了病,&ldo;规律病&rdo;。归律的工作和生活实在是够规律的,一切全在事先的安排和计划之中。结婚前,周秀丽还以为这是一种美德,结婚后才知道,和这么一位规律病患者共同生活是个什么滋味!归律早上起床是准时的,不管春夏秋冬,永远是六点十分。晨练是准时的,不论下雨下雪,永远在校园操场小跑一小时。就连夫妻之间过性生活也是讲究计划和规律的:八年前刚结婚时一周两次,逢周三和周末各一次。近两年改了,改之前还慎重且民主地和周秀丽商量过,说是双方都人到中年了,岁数越来越大了,孩子也大了,要多注意身体,只能一周一次了。

这就定下了目前的做爱时间:每逢周五晚上九时到十时之间。不在这个计划的时间里,周秀丽就是心情很好,想轻松浪漫一下,归律也不干。而在这个计划时间里,不管周秀丽心里多烦,有多少公事私事要处理,不奉陪又不行。

王长恭来电话的那晚正逢周五,而且,正是在九时十时之间,周秀丽便在一个很有规律的特定时间段里,和王长恭通了一个很没有规律的电话。把话筒拿起时,归律刚开始忙活,周秀丽依在床上只&ldo;喂&rdo;了一声,就感到下身一阵不适。

王长恭在电话里开口就问:&ldo;小丽啊,现在说话方便吗?&rdo;

周秀丽瞅了瞅亢奋中的归律,迟疑了一下:&ldo;方便,王省长,您说吧!&rdo;

王长恭那边似乎明白了什么,称呼变了:&ldo;秀丽同志啊,你说的情况,我找朝阳同志了解了一下,是有那么回事!这个老陈还真找到朝阳同志那里去叫了!&rdo;

归律仍在那里动作着,尽管很小心,还是弄出了一些不雅的响声。

周秀丽拧了归律一把,挺委屈地说了起来:&ldo;王省长,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陈汉杰到底是整我,还是整你?凭几封匿名信就敢让市委把我规起来?现在哪个干部没有匿名信?只要力度大一点,伤害了谁的利益谁就告你,你简直没法干工作!&rdo;

王长恭说:&ldo;事情没这么严重,朝阳同志说了,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这两天可能会让小林市长找你谈谈。朝阳同志和小林市长那里我打了招呼,和他们交代了,在这种时候一定要保护干部,他们心里有数,全答应了,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rdo;

周秀丽心领神会:&ldo;王省长,那就谢谢您了!其实,就算他们抓住不放,我也不怕,说我拿了苏阿福的四万块钱,谁能证明?苏阿福已经死了嘛,写匿名信的家伙不过是瞎猜测!我估计很可能是陈汉杰指使手下人写的,主要想整你王省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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