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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ldo;哪看不懂？&rdo;

唐七翻了一页：&ldo;举例吧，春花并秋月，此情常切切，春花我可以理解，秋月……难道夏天就没月亮了？你搞季节歧视？&rdo;

文先生再次目瞪，他想解释什么，又确实解释不出来，只能说：&ldo;这只是一种典型的修辞，你不觉得秋高气慡的夜晚看当空的月亮很有意境吗？&rdo;

唐七严肃的摇头：&ldo;不觉得，一看到月亮，就想到它满身的坑，哪里有意境了？&rdo;

文先生拜倒了：&ldo;月亮上何来的坑？！那是广寒宫！&rdo;

唐七住嘴了，她再一次明白现在这个社会还处于感性大于理性的文化层面，她又一次说漏了嘴，月亮上有坑对于一心向往广寒宫的人类来说确实是件挺残忍的事情。

她见文先生一副要等到回答的样子，艰难地点点头：&ldo;嗯，是，广寒宫。&rdo;

文先生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摸摸她的头：&ldo;你让我想到一个朋友，也是这样，说云上都是水，说地下很热，说闪电是云碰触出来的，说世上没有鬼神……我们都不信他，他就表面同意自己胡说的样子，其实心底里还是信自己的。&rdo;

唐七肃然起敬：&ldo;他很值得敬佩！&rdo;

文先生无奈：&ldo;敬佩是一码事，但他说的那些怎么可能呢，云上都是水，早就全天下都是瀑布了，地下很热，我们怎么还没熟？闪电那么尖利，云看起来那么柔软，怎么会有联系，至于鬼神……我也没见过，但祖宗的流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他那样企图证明自己是对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他是对的，那又怎么样呢？&rdo;

那又怎么样呢？唐七低下头。

如果早一点证明那是真的，那么人类会不再惧怕闪电，可以更早地征服天空，人们也可以更好地利用地热，而不会砍伐树木自毁后路，更能了解水的循环系统，从而达到征服自然的目的。

可惜，寻求真理的路，往往漫长到，第一代人看不到被证明的那一天。

文先生离开了，唐七一心一意地做完工作，又去洒扫，晚饭前就把一切都完成了，她捧着胖婶特地端来的午饭，是这儿的人常吃的肉汤加干镆，坐在厨房边的小门槛上，一边吃一边望天。

胖婶看唐七吃得香，又给她加了几碗，一面道歉：&ldo;都是我那口子脑子不清楚，竟然害得你干了那么多天三倍的活，你可千万别介意，以后胖婶给你做好吃的。&rdo;

&ldo;嗯！&rdo;这句话唐七最爱听。

吃完饭已是傍晚，唐七还是决定去后院劈点柴，却听后门有人敲门：&ldo;有人吗？我是来送衣服的！&rdo;

唐青宣的声音。

唐七便握着斧头打开门，唐青宣的笑容在看到唐七那一瞬间就垮了下来，看到她手里的斧头，更是红了眼眶：&ldo;唐……八弟弟，你，你怎么……他们还让你劈柴吗？&rdo;

唐七让开身子：&ldo;送衣服？&rdo;

&ldo;嗯。&rdo;唐青宣挪进去，一身粗布衣服，洗得倒也干净，就是脸上有不少煤灰，似乎是故意擦上去的，&ldo;你脸脏。&rdo;文先生那恨不得一天洗三次澡的货见着这脸估计得疯了。

唐青宣苦笑：&ldo;我也没有办法，这儿，山高皇帝远，满地都是小军爷，看上个长得还可以的小姑娘，抢去玩弄那是没人管的，我们又是这样的身份，被抓去，哪还有活路？&rdo;

唐七接过装衣服的篓子：&ldo;收钱？&rdo;

&ldo;嗯，我们洗一筐，五文钱。&rdo;

洗一筐两个半馒头的钱，还真是廉价劳动力，唐七点头，下巴扬了扬：&ldo;这地方没账房，管事的老婆就在厨房里，你去找她吧。&rdo;

&ldo;嗯，我知道胖婶。&rdo;唐青宣点头，又问道，&ldo;你在这过得好么？&rdo;

唐七狂点头：&ldo;有吃有穿有住。&rdo;

&ldo;干活累吗？听说这学堂都没有其他杂役。&rdo;

&ldo;不累，感觉跟没有一样。&rdo;真心话。

知道唐家七妹不大会说谎，唐青宣便放下心，不再多问，迟疑了半晌，又道：&ldo;唐，八弟弟，你什么时候有空，到军营边的劳役营那，看看奶奶吧。&rdo;

唐七看她一眼。

&ldo;奶奶觉得对不起你，虽然想见你，但是总不说，可是有时候聊天，又老会提起你以前的事情……你知道的，这事，是大伯武断了，但他也没办法，可这几天，奶奶身体着实不好，我们拼了命地赚钱买药，还是不见好，看这样子……&rdo;唐青宣没敢说下去。

唐七沉默：&ldo;我去看？干嘛？&rdo;

&ldo;就只是见见而已，让奶奶知道你很好，她也能放心。&rdo;

&ldo;……&rdo;

&ldo;还有李姨娘，她好不容易熬到了这，却因为……这件事的关系，很是伤心，也病倒了，不知道撑不撑得过这儿的夏天。&rdo;

唐七耸肩：&ldo;如果你们觉得有意义，那我就去吧。&rdo;

唐七是个速战速决的个性，唐青宣刚送完衣服领了钱，她就跟胖婶提了家里的事，眼看就要宵禁了，胖婶便让她第二天早上再回来。

两人刚携手走出学堂没多久，忽然就听到有人嬉笑：&ldo;我说文先生最近不大对，原来是金屋藏娇呢，这一大一小两丫头，大的还拿泥巴遮脸，小的干脆男装，怎么？怕人看上不成？这打马关谁不知道小爷我是火眼金睛？哈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