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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第1页）

在场众人肉眼可见地一顿，案几后几个年纪小的向后退了一步，两侧的长老们也是面色有异。唯有小首领，稳稳当当坐在位子上，腰杆纹丝不动。

“长生天——”几个被拘在亲长身边的孩子蜂拥上来，好奇地伸头去看。

小首领在众人的目光中，拿起了那枚小镜，端在掌中把玩。

“小小物件，不知可称殿下心意？”我笑道。

小首领向左右对一个眼神，而后才开心地将小镜揣进怀里，露出一个换牙期的微笑。

“大人有心了。”

旁边斟酒的姑娘上前，将我领到席间坐下。大家纷纷也都回到座位上，整肃仪容，丝毫不见方才的失态。

一场小小的龉龌消弭于无形。

篝火上方的奶茶锅子咕噜咕噜滚开，所有人喝上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推杯换盏之间，气氛又重新热络起来。

“大人独自回朝，想必早有安排，不知是个什么章程？”小统领面色沉稳，表情含蓄，既很好地藏住了豁牙，又不失体面。

小小年纪，一本正经，叫人心生喜爱的同时，也不免对这个孩子的未来有所期许。

我收敛了眼神，整理好思绪。“下官离开草原期间，一概规定照常执行，粮油茶叶照上月配额交接。如有任何意外，则交由礼部侍郎李长卿李大人全权处理，以待下官返回。”

“我们需要更多的茶叶和布匹。”小统领尚未发言，他身边的长老们替他开了这个口。

“玉大人，您也是知道的，如今互市的名头已经传遍草原，源源不断的牧民赶着他们的牛羊来到这里，上个月的配额还是有些少了，我们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物资。”

“上月来了多少倭人，又走了多少倭人？”我突然问道。

一时无人敢说话，王帐内一片死寂。

我喝了一口奶茶，感觉自己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了，又慢悠悠道：“倭人来到营地日久，却只是四处闲逛，那据说吹毛短发的随身倭刀更是没有影子，奇也怪哉。”

“没有刀，这些蛮夷是不可能上岸的。你们说，他们的刀都去了哪里呢？”

这个问题有点危险了，在场众人都陷入沉默。几个不经事的小娃娃坐在他们长辈的怀里，无措地四处张望，有的伸出手捂住了嘴巴。

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上了小首领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此去怕是要离开三月有余，李大人初来乍到不识规矩，草原的安稳，有赖诸位帮衬帮衬了。”

话题转得正是时候，长老们脱了毡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不待小首领应声，便有底下一群汉子呼和起来，拍着胸膛一口答应下来。

直到我离开帐篷的前一刻，小首领紧闭的嘴巴也没能打开。

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一张嘴就像是捕兽夹一样硬啊。

我想到了即将接任的李长卿李大人，那位虽然是翰林学士出身，但家藏武林秘籍数百本，想必功夫了得。

小皇帝对他的臣子就像自家花园的珍植一样了解，想必有人要失望了。草原一事，既是那位先生的提议，又怎么会超出朝廷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