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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看着父亲因腐烂而空洞的眼眶，从口中涌出的蛆虫，渐渐溢出绿色液体的身体，粗糙缝合的车祸伤口不停地流着恶臭的腐水，小伊凡特一点也不害怕。他继续唱着童谣，想着父亲的承诺‐‐&lso;过十岁生日的小伊凡特将会得到一只半岁的柴犬&rso;，那个时刻他该会是多么快乐啊！可那时刻永远都不会来了：父亲死了，是母亲害的?&rdo;

塔芙妮停止了记录，只是低着头，间或抿抿嘴唇‐‐我的助手肯定不会喜欢捷尔特博士所用的这些词藻，但伊凡特的童年遭遇，确实会让任何一位女性感到难过，产生同情。

我也被这个故事打动了‐‐但却同时有一个疑问：

捷尔特博士究竟是从何处了解到这些的？我听这故事时的感觉，就仿佛伊凡特正站在我的面前，用第三人称讲述自己的过去一般。

&ldo;?祖母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小伊凡特昏倒了多久。老母亲埋葬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带着可能和自己毫无血缘的孙子，回到了于塞镇外的林间小屋?&rdo;

捷尔特博士长吁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放在茶几边上的水：

&ldo;伊凡特的童年故事，就是这些。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些的时候，我也被他给打动了?&rdo;

&ldo;听到？您和伊凡特交谈过么？&rdo;

塔芙妮的这个问题问得真算是恰到好处。

&ldo;?没有，我只不过听了伊凡特留在犯罪现场的磁带。每个现场都有一盘，或长或短，一共是，?七盘‐‐那些就是使你们警方感到恐惧万分的小秘密之一，不是么？&rdo;

说这话时，捷尔特博士将目光移向了威利‐‐似乎是在征求这位唯一在场的警方人士的意见。

威利并没有回答什么，而是摆出一幅不关己事的样子。捷尔特也就不再看他：

&ldo;每一盘磁带的开始，伊凡特都会说同一句话，而且重复三遍?&rdo;

&ldo;itistitodie?&rdo;，塔芙妮喃喃说出了这句话。捷尔特博士点了点头，却并不说下去了。房间里霎时间静得出奇。

现在我可以理解，捷尔特博士收到写有&ldo;itistitodie&rdo;的字条时，为何会感到如此的紧张和害怕了：一个本已埋入坟墓的秘密，时隔一年之后，又向曾听过地狱之声的人们发出了死亡召唤?已然终结的一段可怕回忆，一旦在眼前重现，而且还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这些给当事者的精神冲击，自然是难以想象的。

&ldo;?那声音残破而低哑，仿佛来自炼狱的深渊。一遍一遍的重复，又似乎是在召唤着听者?&rdo;，捷尔特博士已经进入了那段过去‐‐他接着说下去了，整个身体有些微的颤抖，额头上也泌出了细小的汗珠。

&ldo;?然后，他让女孩们尖叫‐‐没有一个女孩叫得出声：她们吓坏了，她们抽泣着，声音很小。他拿出了剪刀，在她们的眼前晃来晃去，发出锐利的声音‐‐她们连抽泣都不敢了，只有颈部的血管在一突一突地跳动。这些都让伊凡特感到兴奋莫名‐‐他于是拿出那几张识字卡片，让她们抽签?&rdo;

&ldo;?她们怎么敢不抽呢？那把滴血的剪刀，已经剪去了她们的手指。绝望是最深刻的恐怖，她们恐怕都已经忘记疼痛了。她们战战兢兢地抽出了一张识字卡‐‐上面画有&lso;鼻子&rso;、&lso;耳朵&rso;和&lso;嘴巴&rso;：是小伊凡特所熟悉的，祖母曾给他看过的卡片。伊凡特笑了，给女孩们看她们抽出的卡片，并用法语病态地重复着‐‐那种欣喜的表情，就仿若刚刚学会新词的小孩子?&rdo;

&ldo;?这时，女孩颈上的血管跳动得更加厉害：那样的诱惑，伊凡特再也禁受不住‐‐他扬起了剪刀?&rdo;

塔芙妮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并不是塔芙妮的惊呼让捷尔特博士停止讲述的‐‐实际上，在那之前。捷尔特博士的声音已经停止：宛如过度紧绷的琴弦骤然放松，博士的整个身体向前倾倒了下去。

第三节十一局的午夜探险

&ldo;àvotreplace，jereferais!&rdo;

&ldo;ilnevautpaslardepourlependre?&rdo;

（法语：换了我，我就拒绝了！绞死他都嫌浪费了绳子?）第一幕绑架莫斯曼行动&ldo;可能是心脏病发作。得赶快叫救护车！&rdo;，塔芙妮松开了捷尔特的衬衣领和皮带。

&ldo;威利，你和纳夫普马上送博士去最近的医院，一路鸣警笛，清楚么？&rdo;

&ldo;?该死，该死！怎么会出这样的事？&rdo;，积格勒显然对这样的意外感到非常不满。

&ldo;喂！你们那样抬一位心脏病人，可是会出人命的！应该这样?&rdo;

纳夫普和威利竟然打算用一种搬运尸袋的方式将捷尔特博士抬上警车‐‐这种粗糙的救护行为，我的助手当然看不下去：

&ldo;我懂一点点急救常识。我想，路上有我照顾，情况应该会好上不少?&rdo;，塔芙妮纠正过那两人的错误之后，对积格勒提出了随行的建议。

&ldo;那就快跟上啊！我随后就到，让威利向总台汇报?&rdo;

&ldo;好的！?老板，有什么情况我会和你联系的。&rdo;

&ldo;嗯，路上小心。&rdo;

窗外的警车开走了，警笛声渐远。客厅里就剩下我和积格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