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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2页）

&ldo;说起来，十一娘，你如今住在范阳郡公府上，一切可都还好？&rdo;王玫又问。

&ldo;郡公与夫人待我如同亲女一般。&rdo;卢十一娘的气色瞧起来也确实不错，较之初见时的娴雅，更多了几分从容，&ldo;夫人替我张罗着婚事，郡公代我阿爷主持五礼。只有亲迎时，由我大兄赶过来送嫁。这一段时日很是劳烦他们，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rdo;

&ldo;你大兄远在范阳，带着嫁妆一路行来，至少须得两三个月罢。到长安后，还需要再添置些物什，休整一番。&rdo;王十七娘道，&ldo;说不得，你的亲迎礼便安排在十一月末或者腊月里了？以我阿娘如今的急切，我可能比你要早些呢。&rdo;

&ldo;范阳距长安两千余里之遥，确实辛苦得很。&rdo;王玫道。范阳即幽州，卢氏世居之地就在后世的帝都附近。且不说路途遥远，又将要入冬，一路行来委实艰难，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到。她还多少有些怀疑，卢十一娘那位有些不靠谱的阿爷到底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嫁妆。便是她阿娘在去世前已经备齐了，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也总觉得很可能早就被挪作家用了。就算是阿嫂们再重新操持，定也不可能比嫡亲的阿娘考虑得更周到。

卢十一娘仿佛察觉出她无言的忧虑，眉眼弯弯：&ldo;九娘姊姊放心。就算没有十里红妆，我与……仲翔……也照样会过得很好。毕竟往后便是自己的日子了，只需仔细经营，必定会渐渐有起色的。&rdo;

&ldo;可不是如此么？&rdo;王十七娘接过话，&ldo;不过，说到经营，我们俩合起来也比不过九娘姊姊的一根小手指头，你可得好好指点我们一番。若是得了什么其他的好营生，可别落下了我们。你在前头吃肉，我们只须喝些汤就足够了。&rdo;

&ldo;真想撕了你这张嘴。&rdo;王玫笑道，&ldo;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教你说尽了。我像是那般吃独食的人么？也不需什么其他的好营生，眼下茶园、茶铺都需扩大经营，正适合你们入份子。不过，这入份子可不是拿些钱财出来便够了。你们还须随着我一同经营，往后各自掌管一些事。&rdo;

&ldo;再好不过了。若是如此，咱们见面的机会岂不是更多了？&rdo;王十七娘道。

&ldo;干脆以后咱们都住在一个里坊中罢。&rdo;王玫道，&ldo;往来也便宜些。&rdo;

&ldo;胜业坊可不是寻常人能住的。不过，若是在宣平坊附近寻一寻，应该有合适的宅子。&rdo;卢十一娘道，&ldo;亲仁坊便很不错，去皇城、宫城也都近些。&rdo;

&ldo;你想得可真长远。&rdo;王十七娘睨向她，取笑道，&ldo;也不知私底下已经想了多少回了？&rdo;

卢十一娘脸颊飞红，握起粉拳捶了她几下，假作恼怒道：&ldo;我便不信，你就不曾想过此事。听说崔八郎家住在永崇坊，日后做了常参官，恐怕上朝也不便利罢。&rdo;

&ldo;他若能熬到常参官，还不知要费多少个年头呢。我可一点也不急。&rdo;

两人闹在一处，香汗淋漓、鬓发散乱、气喘吁吁。王玫看得掩唇笑起来：&ldo;好了，好了，这茶室的墙壁可并不算太厚。若有客人坐在隔壁，还以为你们在这里习武对战呢。&rdo;而后，她又吩咐丹娘将茶肆的侍婢唤来泡茶：&ldo;你们也是来得巧了。今早药王刚使徒弟送来几罐好茶，味道着实很不错。我开了一罐，剩下几罐都想着送进宫呢。&rdo;

&ldo;这可是太难得了。若是药王制茶的消息传出去，这茶肆说不得天天都客似云来呢。&rdo;

&ldo;说得是。可不是谁都有福运，能喝着药王亲手制的茶。我们也是托了九娘姊姊的福。&rdo;

三人正在看侍婢泡茶，璃娘忽然推门而入，低声道：&ldo;娘子，有位客人指明了想见东家，正在茶室里等着。蕙娘子方才已经过去了，但奴有些担心她应付不过来。&rdo;她有些犹豫地又补充道：&ldo;那位客人看着约十五六岁，是个未出嫁的小娘子。不过，她坐的是公主府的金顶朱轮车，来头恐怕不小。&rdo;

王玫略作沉吟，起身道：&ldo;我大约猜着了她的身份，去见一见她也好。&rdo;想来想去，此人的年纪、身份，也只有同安大长公主的族孙女王氏较为符合了。也不知她怎么会生了兴致到茶肆来走一走。既然指明要见她，想必早便将茶肆的底细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到得那间茶室里，与崔蕙娘相对而坐的，果然便是那位应该再也做不成皇后的王氏小娘子。她望向她的时候，下颌微微抬高，神色间带着几分冷意：&ldo;真想不到，堂堂博陵崔氏的女眷，也做起了这等商户的低贱之事。&rdo;

&ldo;不过是经营嫁妆而已。&rdo;王玫淡淡地道，&ldo;王娘子想来从来不曾接触过经济庶务，也不曾执掌过家事，不然便不会将此视为&lso;低贱之事&rso;了。寻常人家若无产业出息，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