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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慕枕流心中一凛，面上越发惶恐道：&ldo;实不相瞒。恩师让我来军器局，实是看中了五品之职，他老人家远在京师，纵然手眼通天，也想不到这平波城军器局中的名堂啊。&rdo;

知府看他一脸诚恳，也有些惊疑不定，暗道：莫非他来此的确是沈相误打误撞？

慕枕流又问道：&ldo;俞大人说的门道究竟是何门道？&rdo;

知府道：&ldo;慕大人可知，廖大人家私几何。&rdo;从慕大人到慕老弟，从慕老弟变回的慕大人，可看出知府对慕枕流的战略从试探到拉拢，再到试探。

慕枕流故作不知他称呼间的变化，老老实实地回答：&ldo;传闻廖大人家眷去了一趟当铺，便有了这个数。&rdo;他摊开两个手掌。

知府笑着伸出四根手指道：&ldo;起码翻这么多倍。&rdo;

慕枕流吃惊地张大嘴巴。

知府道：&ldo;军器局本不是肥差，但人心肥了，差也就肥了。慕大人，听我一句，军器局的水太浑，非釜底抽薪不可。廖大人的案子查起来颇费功夫，牵连甚广，本府也不知会走到哪一步。&rdo;他说着，站了起来。

慕枕流跟着站起来道：&ldo;可是局丞他们……&rdo;

知府道：&ldo;大人可知局丞等人为何与廖大人不对付？&rdo;

慕枕流道：&ldo;还请俞大人指教。&rdo;

&ldo;同流合污者，也有分赃不均的。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一道人。慕大人是聪明人，当知以退为进，明哲保身的道理。&rdo;

慕枕流看着知府炯炯的目光，心中透亮。

看来，知府对军器局早有不满，只苦于时机未到。眼下，天机府自身难保，对远在西南的平波城军器局鞭长莫及，这是天时，是地利，廖大人的死撕开了军器局的口子，给了知府干涉的借口，这是人和。

知府既要对军器局动手，怕是局丞等人都脱不了干系。自己初来平波城，还未涉水，又是沈系，风头正盛，知府不想多面树敌，所以借留宿之名，将自己从这趟风波中摘出来。

既然有人抢着做刀做刃，慕枕流当然乐得作壁上观，当下道：&ldo;但凭大人吩咐。&rdo;

慕枕流在知府衙门留宿一夜，第二日才回官邸。他刚进门，局丞等人就听到消息迎了上来。

&ldo;大人，你没事吧？&rdo;

&ldo;大人，那个俞知府没对你做什么吧？&rdo;

&ldo;大人，你……&rdo;

慕枕流摆手阻止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询问，微笑道：&ldo;我与俞大人一见如故，谈得入神，忘了时间，便留了一宿。&rdo;

局丞与室令等人面面相觑。

局丞道：&ldo;廖大人与俞知府同城十几年，还不如慕大人的一夜啊。可见人与人的缘分，实是妙不可言。&rdo;

牌室令问道：&ldo;那廖大人的事，呃，俞大人有没有说什么？&rdo;

慕枕流道：&ldo;俞大人说，一定会尽力查明真相。&rdo;

牌室令嘀咕道：&ldo;这，有说等于没说。&rdo;

弩室令和弓室令立刻将人拉到后面去了。

局丞就军器局日常的几件事说了说，慕枕流倒是有心聆听，只是说的人有些心不在焉，说了几句就没接不下去了。

慕枕流午间回了趟府，问起夙沙不错的行踪。

门房回答，昨天出去了便没回来。

慕枕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在房中休憩了一会儿，等午后，又如常办公，对局丞等人的明示暗示视而不见。城中暗cháo涌动，他新来乍到，局势未明，最好是按兵不动。

如此过了三日，夙沙不错始终没有出现，倒是老掌局自尽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他的一位妾室半夜携款潜逃，被埋伏的衙役抓了个正着，妾室熬不住审问，说是怕像老掌局一样，被杀人灭口，才选择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