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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张宪薇看着他们吃上了，这才往回走。进屋时李显果然已经来了，李克没跟在后面，想必良缘的菜送得刚刚好。儿子就留下来陪娘吃饭了。

赵氏避在外面，跟丫头一起把饭菜端进来。张宪薇见着她就说：&ldo;本来想跟你说几句话的，可这会儿也来不及了。你回去吃饭吧。今天的事不少，上午要先把东边的那处院子收拾出来，别的都先放一放，这个是最要紧的。&rdo;

&ldo;是，媳妇知道了。&rdo;赵氏躬身施了一礼，立起来说：&ldo;昨天我就想大伯来住在哪里，东西都是现成的，只是侍候的人从哪里拨呢？&rdo;

张宪薇说：&ldo;他带了人来，我再让良缘去支应几天也够了。铺盖什么的都用新的，等吃过了早饭你再过来，我还有事要交待你。&rdo;

赵氏躬身去了。

李显在屋里正被丫头们侍候着洗手、换衣服。重新换了一身后才坐下来，张宪薇过去给他盛了一碗粥，他说：&ldo;你也坐下来吃吧，有丫头们呢。&rdo;

她又给他布了一筷子菜才坐下来，夫妻两个也不说话，吃完了她才说：&ldo;我想起来一个事。&rdo;

&ldo;什么事？&rdo;李显漱口之后拿布巾擦嘴，问她。

&ldo;单儿来了，日后必定还要长住，这称呼怎么论？&rdo;

&ldo;什么称呼？&rdo;李显一愣，明白过来了，这下他也要为难了。按年纪说，李克最大，但是当初李单出生时排行第一，明摆着李家大伯那边没想让李克这个庶生子压在嫡子的前头。如果现在李芾和薛氏刚走，李单刚搬过来就要从大少爷换成二少爷，说出去可不大好听。

张宪薇叹气，&ldo;要是各论各的，也便宜，就是一边是克大少爷，一边是单大少爷。&rdo;

这是最简单的，两边都不得罪。她说完了就捧着茶润口，只等李显怎么答。其实不用他开口，她也能看穿他的想法。

李显皱眉想了想，摇头说：&ldo;这样不妥当。单儿和南儿如今跟咱们是一家人了，怎么能在这种小地方反而生疏起来？&rdo;

看吧，他最在意的恰恰是这些小地方。

张宪薇抿着嘴笑，不敢抬头让他看见。他轻轻敲着桌子，半天才道：&ldo;就委屈一下老大，单儿是长，老大排行第二，南儿还是第三。&rdo;

张宪薇为难的说：&ldo;这样……也不大好啊。大伯家有一个老二啊，如果这么一换，倒像是欺负人家似的。&rdo;

欺负人家什么呢？欺负人家是庶出的嘛。

她这话也不必明说，李显自己就能品出味来。世事难得两全，他既想让李单和李南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又不愿意委屈李克，哪能这么容易？

何况李克真能领这个情？好好的当了十几年的&lso;大少爷&rso;，一朝又变成了&lso;二少爷&rso;，就这还是为他着想，特地把另一个庶出的挤下去的好位置呢。

张宪薇想到就觉得有趣，真要这样办了，李单未必就觉得李家这是为他好，李克也不会认为这个&lso;老二&rso;是个好东西。

李显左右为难，看外面天色不早了，也该出门了，只好对张宪薇说：&ldo;按你说的办吧。&rdo;

于是，李家将有两个大少爷。

一个是李家的嫡孙，一个是二房的庶子。

张宪薇摇着扇子，轻风送慡。&ldo;吩咐下去，下边人记得改口。可别弄错了。&rdo;门外，炽热的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映得青石地上一片片白色的光斑。

第14章

给李单的院子还是当年的那一座，朝向好，正面的几间大屋都能照上一整天的太阳，跟李克的院子一般大。

张宪薇前两年借着贞儿挪屋子的事，特地把家里的空院子都修整了一遍，漏雨的地方都修了，换了新瓦，刷了新漆。只是一些家具还要重新置办。

正房给李单起卧，东边的厢房当做书房。

她让人去买了一张书桌，再加上点小零碎，笔架、砚台等。又让人买了一个青花盘龙的鱼缸，养了十数只狮子头，再养上点荷花，这些东西摆在书房里，顿时显得像样多了。

床帐等物是从她的库里出的。每年家里各屋都要换上两次新床帐，挪给李单的是原来给李显做的。

等赵氏都布置好了，张宪薇过来查看，左右转过一圈后，指点下人再仔细些。赵氏指着空荡荡的院子说：&ldo;屋里倒好办，就是院子里没有花木，看着太冷清了。&rdo;

&ldo;这个时节不适合移栽花木，恐怕养不活。&rdo;张宪薇道，最近都是大晴天，不是移栽的好时候。&ldo;摆些花吧。&rdo;

&ldo;什么花好呢？&rdo;赵氏问。

&ldo;ju花吧。&rdo;张宪薇道，&ldo;单儿的书读得好，日后是有大造化的。&rdo;所以他是李家的贵人，不能慢待。

好花难寻，幸好现在正是赏ju的时候，城外的花苑里有不少难得的好ju花。张宪薇使人去搬了十几盆，都是碗口大的花，有的花瓣如丝，有的重重叠叠，花瓣紧紧包住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