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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三年没什么朋友,转了三次学,几乎没法跟别人长期相处。”宁栩看着他慢慢地说,口吻显得略微客气疏离,“谢谢你拿我当朋友,虽然以后可能相隔很远,我也仍然会记得我们相处的时间。”
他定定地望着门口的身影:“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么好,几年后可以参加你的婚礼,到时候一定要邀请我啊。”
末尾那句,带着一丝强行的笑意。
景文一点点回味过来,如果前面那番话显得没头没脑,那么最后这句指向性未免太强了。
——他看了那封情书。
他在婉拒他。
尽管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景文的心还是被重重地揍了一拳,突如其来的心梗几乎将他溺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发不出声音来。
空气陷入短暂的安静,宁栩深呼吸了几次,手里揪着的抱枕已经皱作一团。
他第一次这么当面拒绝一个人,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绝对不算好受的滋味。
他暗中看了看景文的表情,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会恼羞成怒吗?还是假装无事发生?
他脑海里乱糟糟的。
当看见那封情书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冷,传遍全身的冷。当年的事情好像在重复发生,如同一个魔咒般附在他身上,以至于他只看了一眼,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情书扔了出去。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捡起那封信,接着看下去。
和那封差点要了他命的情书不同,景文的情书不是毒药,而是细水长流的清泉,笔触中流露出自然又热烈的心意,那是少年人最真诚的告白。
这一次,不是恶作剧。
也不是想致他于死地的利刃。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犹豫了。
再回过神来时,景文已经从门边走到了他面前。
他脸上带着倔强且不甘的情绪,满脸认真地问:“如果我也去燕中了呢?”
宁栩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怔怔道:“什么?”
“你说因为要和我分开,所以才会祝福我什么该死的婚礼。”景文咬紧牙关道,“那要是我们不会分开呢?如果……如果我能考上清大,你怎么说?”
他问怎么说?
宁栩也不知道怎么说。
在看见那封情书后,他只愿意选择这种不挑明说开、不伤害到景文的方式来解决,却没想到他会主动抛出这个问题。
宁栩只无措了短短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来:“你能考上的话,我当然是祝贺你。”
景文低声说了句什么,他的声音太轻,宁栩没能听清,“你说什么?”
他抬起头,眼光灼灼:“除了祝贺呢,你会为我觉得高兴吗?”
宁栩避开他的视线,脸色镇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会高兴。”
景文头一次这么厌倦“最好的朋友”这种说法,关键这还是他之前自己屡次强调的。他算是弄明白,宁栩估计打定主意不会把这件事挑开说了。
这种时候,刨根问题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起码宁栩还没有因此讨厌他。
景文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你等我,我一定会考上的。”
这句话像是对他自己的期许,更像是对宁栩的一个承诺。
宁栩情不自禁地握了握拳,心里再次涌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竭力维持微笑道:“那我提前恭喜你了。”
语气中的疏远,让景文忍不住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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