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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3页）

&ldo;老太太院里呢？&rdo;慧妈妈似笑非笑地盯她一眼。

俞眉远的笑嘎然而止。

……

老太太的庆安堂今日很静，因为有祭祖大礼，她早早就去了瑞芳堂，余下的丫头大多也都去忙祭祖的事，只剩了两三人看屋。

慧妈妈带着俞眉远绕小路从后罩房的甬道进来，到了那丛蓝田碧玉跟前才停了脚步。

时值秋日，暖棚已撤，这丛花便露天而生，四周只围着竹篱笆。

&ldo;就这里吧。&rdo;她说着又重咳几声。

在这里拜？

俞眉远心里讶然，嘴里却没吱声。

&ldo;谁在这里？&rdo;花丛那边转出来看管花木的婆子。

&ldo;我。&rdo;慧妈妈扬声，毫不惧怕。

那婆子本还凶神恶煞似的，一看到是她便偃旗息鼓，古怪打量了她们几眼，竟不吭一声转了回去。

慧妈妈不屑笑笑，艰难地蹲了下去。

俞眉远已将筐里东西取出一一摆好，那边慧妈妈已用力擦着打火石，引燃寒衣纸。

热气扑面而来，俞眉远眉头沁出些汗珠，她沉默地往火堆里放纸，直至筐中纸品全部焚成灰烬。

慧妈妈拿过她带来的酒，拍掉泥封，往土里倒了小半坛，哑着嗓子道：&ldo;喝两口酒吧，明年这时候，不知道还有没人给你们烧纸奠酒。&rdo;

俞眉远目光掠过她腕间的狼骨念珠，心中忽然想起一事。

上辈子，她依稀是在自己及笄这年从老太太的手里看过这串佛珠，而这佛珠慧妈妈从不离身，莫非……

俞眉远蹙了眉头，忍不住开口问：&ldo;慧妈妈，这是在拜祭谁呢？&rdo;

&ldo;一个姐妹，从前与我一同服侍老太太，后来……咳！&rdo;她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唇边沁出几丝殷红，被她用衣袖狠狠拭去，&ldo;后来病了，治不好，就去了。她去的那年，这丛蓝田碧玉开得尤其鲜艳。我想她大概做了花神，今天就来这里祭她了。&rdo;

这次，慧妈妈开口回答她。

&ldo;她得了什么病呀？&rdo;俞眉远好奇道，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慧妈妈祭奠时明明说了&ldo;你们&rdo;，她奠的不是一个人，可回答时却只说了一个人？

&ldo;她……&rdo;

&ldo;慧妈妈，您过来了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我好找轿子抬您过来，也省得您来回奔波。&rdo;一声脆语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俞眉远回头一看，老太太身边的桑南不知何时已站在她们身后好久，正双手抱了胸笑望她们，那笑莫名显得冷。

&ldo;四姑娘安。&rdo;桑南见她望来就行了礼。

&ldo;桑南姐姐。&rdo;俞眉远也乖乖打了招呼。

&ldo;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颠，不碍事。&rdo;慧妈妈扶着俞眉远的手站起，蹲得久了，她腿有些麻，站起时打着颤，像随时要倒下般，&ldo;我太久没见小姐了，有些体已话想对她说说，再不说，怕没机会了。&rdo;

她说的小姐，便是杜老太太的旧称。

&ldo;哪能呀，您想找老太太叙旧，只要说一声，我们立刻接您过来。今日老太太去了瑞芳堂，怕没这么快回来，要不您先进里间歇歇，喝口茶再慢慢等她。&rdo;桑南说着走过来，亲热地挽了慧妈妈的手，又朝俞眉远笑道，&ldo;四姑娘你还不去瑞芳堂？那边快开席了，仔细老太太找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