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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从前来过吗？&rdo;他问道。

&ldo;在禁赌时期来过。我对赌博向来不感兴趣。&rdo;

&ldo;对钱不感兴趣。&rdo;他笑了笑，&ldo;你今天晚上该顺便去看看。你的一位朋友正在外边玩轮盘赌。我听说她今天手气不错‐‐薇维安&iddot;雷甘。&rdo;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拿起他的一支印着姓名缩写的特制香烟。

&ldo;我很欣赏昨天你处理问题的方式。&rdo;他说，&ldo;我开始遇见你的时候很不痛快，可是后来才看出来你做得对。咱们俩人会处得来的。我欠你多少钱？&rdo;

&ldo;为什么欠我钱？&rdo;

&ldo;还那么小心谨慎，嗯？我在警察局里有人，什么内幕都知道，否则在这里也呆不住。我弄到的情况是事情的真实面目，不是报纸上看到的那些东西。&rdo;他冲我露出了他的大白牙。

&ldo;你弄到了多少？&rdo;我问。

&ldo;你说的不是钱吧？&rdo;

&ldo;我指的是那些消息。&rdo;

&ldo;哪些消息？&rdo;

&ldo;你好健忘啊。雷甘的消息。&rdo;

&ldo;噢，那个嘛‐‐&rdo;他挥了挥手。在一盏铜灯射向天花板的光束里，他的指甲闪闪发亮，&ldo;我听说你已经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了。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一点报酬，别人对我讲义气，我向来是要报答的。&rdo;

&ldo;我到这儿来不是向你要钱的。我做的事已经有人给钱了。从你的标准来看，不算很多，不过蛮过得去了。一次调查只效忠于一个主顾，这是我历来的信条。雷甘不是你干掉的吧？嗯？&rdo;

&ldo;不是。你觉得我可能做出这种事吗？&rdo;

&ldo;我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rdo;

他笑了：&ldo;你开玩笑哪。&rdo;

我也笑了：&ldo;当然，我是开玩笑。我从来没见过雷甘，可是我看过他的照片。你手下的那些人真不是办事的人。另外，我们既然谈起这个问题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派拿枪的伙计到我那里去给我下命令了。说不定我真会发起歇斯底里来撂倒一个呢。&rdo;

他从玻璃杯后面望着炉火，又把杯子放在办公桌边上，用一条薄麻布手绢抹抹嘴。

&ldo;你说得好听。&rdo;他说，&ldo;不过我敢说你也确实不是好对付的。你对雷甘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兴趣，对不对？&rdo;

&ldo;对的，就我的职业来讲，我对他没有兴趣，我的雇主没有要求我调查他的事。但是我知道有人很想知道他的下落。&rdo;

&ldo;她才一点儿也不关心呢。&rdo;他说。

&ldo;我说的是她父亲。&rdo;

他又擦了擦嘴唇，然后又看看手绢，就像想从手绢上找到点血迹似的。他把那浓浓的灰眉毛拧在一起，一只手摸弄着久经风霜的鼻子。

&ldo;盖格想敲将军的竹杠。&rdo;我说，&ldo;将军虽然没有坦白说，我也猜到他相当担心这事里面有雷甘的份儿。&rdo;

艾迪&iddot;马尔斯笑了：&ldo;盖格跟谁都来这一手。这全都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是从别人那里搞到几张看起来完全合法的借条‐‐我保证是合法的，只是他不敢凭这些借条告状。他把这些条子寄出去，还用花体字签上自己的名字，自己一点凭据也不留。如果他抽着一张大牌，觉得有希望把人吓唬住，他就下手。如果没抽着大牌，整个事他就都歇手不干了。&rdo;

&ldo;真是个聪明人。&rdo;我说，&ldo;这回他确实歇手了，不但歇了手，而且自己也栽到上面了。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rdo;

他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膀：&ldo;我倒真希望别人带给我的这些消息我连一半也不知道才好。在我的这个圈子里，打听别人的秘密是最亏本的买卖。如果你要办的仅仅是盖格这件事的话，可以说事情已经了结了。&rdo;

&ldo;了结了，也给了我一笔钱，把我辞掉了。&rdo;

&ldo;我对这一点可真遗憾。我希望老斯特恩乌德能够出一笔薪金雇一个你这样的当兵的，好让他那几个女儿留在家里‐‐哪怕一星期叫她们在家待几个晚上也好哇。&rdo;

&ldo;为什么？&rdo;

他的嘴角好像耷拉下来了：&ldo;她们到处惹是生非。就说那个黑头发丫头吧，她在我这儿简直叫人没法对付。要是她输了钱，就不要命地乱下赌注，结果落到我手里的都是一堆废纸一样的借条儿，打多少折扣也兑现不了。除了每月的零花钱，她手头一个子儿也没有。老头儿的遗嘱上数目到底有多少至今也是个谜。要是她赢了钱，就把我的钱带回家去了。&rdo;

&ldo;你第二天晚上再把钱捞回来嘛。&rdo;我说。

&ldo;只能捞回一部分。时间一长，我还是个输家。&rdo;他目光十分恳切地望着我，倒好像他说这些话对我非常重要似的。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我打了个哈欠，把酒喝完了，说：&ldo;我想出去见识见识这个地方。&rdo;

&ldo;好的，去吧。&rdo;他指着保险库旁边的一扇门说，&ldo;这里能通到赌桌后面的一扇门。&rdo;

&ldo;我倒想走那些赌鬼们进去的路。&rdo;

&ldo;行啊，随你的便。我们是朋友，对吧，当兵的？&rdo;

&ldo;当然了。&rdo;我站起身来和他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