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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便放开人,走到不远处站定。是个听不太清两人说话的位置,不远不近,但如果文乐知有什么事,这个距离大概用时三秒钟就可以冲过来。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个人躲起来,是我做得不够好吗?还是、还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谢辞有太多疑问,看着文乐知方才和程泊寒小心翼翼说话的样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又问,“或者是,有人威胁你?”
他说完这句,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文乐知肯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被人威胁了,或者遭遇了不可抗外力,他不是真心想要退婚,他只是有难处。
谢辞突然有了信心,觉得还有希望。只要文乐知承认自己的不得已,那他一定想办法把人带走。
然而文乐知没给他想要的答案。
“谢辞,没有你想的这些事情。我很抱歉,相应的补偿,文家会出一份合约送到谢家。”
文乐知知道程泊寒已经送去了一部分让利,为了表示歉意,文家也会补偿一部分——毕竟悔婚这种事,是让谢家失了颜面的。
“乐知,我不要合约,也不要对不起,我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否则我不会放弃的。”
“我们两家联姻,都是基于利益的前提。我很抱歉给你带来伤害。”
“乐知……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你难道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谢辞不想听文乐知再说利益之类的话,刺耳得很。
文乐知垂下眼,有吗?或许有吧,在订婚那天,谢辞担忧地看他的眼神;在他们曾经遇见的各种场合,谢辞对他的照顾和关心,都曾在他心底留下温暖。如果没有程泊寒,他会在结婚之后一心一意对谢辞的吧!
他一生没做过亏心事,如今却不得不对着一个无辜的人说着伤人的话,他很难过,但是不得不做。乱麻只能快刀斩,把对所有人的伤害降到最低,是文乐知考虑了很久了的事。
所以他毫不迟疑,像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说:“谢辞,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车子拐上高架,这个时间不堵车,但司机开得不快。
程泊寒一点也不急,甚至有些愉悦。文乐知说的那些话,他没有听太清楚,但最后那句话他听见了——那时候还不到五分钟,而程泊寒耐心用尽,已经向文乐知走来——着实取悦了他。
谢辞红着眼看程泊寒揽着文乐知离开,就像当初程泊寒站在远处看一对新人在接受祝福。如今角色调换,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车子驶入另一个方向,文乐知从和谢辞见面的恍惚和后劲中缓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去文家的路。
“我要下车。”
他脱口而出,转头看过来的眼神中有一丝慌乱。
“去吃饭。”
程泊寒说。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吃完送你回家。”
文乐知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他实在很怕和程泊寒单独待在一起,也对之前被软禁的经历心有余悸,怕重来一次。
显然程泊寒看明白了他的害怕,不动声色地安慰他:“我们已经结婚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干涉你其他事情。”
文乐知捏紧衣角,点点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你以后所有行踪都要报备,我不会限制你,但前提是我要知道。当然我的行程也会跟你报备,这是伴侣间的责任和义务。”
程泊寒盯着文乐知有些发白的脸,看他再次点头,乖得很。
满意的情绪之后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早点出手。事实证明,爱情和工作一样,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只会让事情更复杂。程泊寒想,早在四年前,在文乐知18岁生日那天,自己就不该狼狈离开。不择手段也好,激进一点也罢,文乐知早就是他的人了,还有谢辞什么事。
就算文乐知会恨他会怕他,他也要牢牢把人攥在手里。
文乐知当然不知道程泊寒在为自己此生唯一的一次犹豫后悔,只希望赶紧吃完饭赶紧回家。他一上午精神紧绷到了极致,和前任分手又和现任注册,都集中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现在只想扑到自己大床上好好睡一觉。
午饭是在一个偏僻山庄吃的,一大堆菌菇打底的汤锅,各种蔬菜和新鲜和牛,很养生。
文乐知和时下多数年轻人的爱好迥异,不玩游戏,不吃零食,不熬夜,研究古文字,热爱养生餐。
他刚进Y大的时候,因为出众的外貌,曾有人给他介绍过女朋友,家世和他相当,人也活波可爱,可相处了没几天,那女孩就提出来做朋友更合适。文乐知说不上难过,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对感情实在很迟钝,这种以恋爱为目的的交往让他压力很大。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待在图书馆里。
后来也有男生追求他,他都婉拒了。直到遇到谢辞。
算了,不想了。一想到谢辞,他就头疼,何况现在身边还有个阴晴不定的程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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