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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君臣之间拿腔拿调，暗流汹涌，这十年间一直是这样。即便他权倾朝野，扶微的态度也只是爱戴，绝不逢迎，彼此jiāo锋了几百回合，丞相知道她的xgqg。

他复又拖着长腔嗯了声，从袖底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来，&ldo;这是我朝府里婢女要的，可以解主公燃眉之急。&rdo;

扶微揭开包裹，见里面并排放了好几块厚布。拿手捏了捏，内里中空，有沙沙的声响，掏出来看，是反复叠了好几层的奠用白纸。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研究，&ldo;相父这是何意呀？&rdo;

一个孤伶伶长大的姑娘，不懂得身体上的变化应该怎么应对。丞相作为唯一的知qg者，除了在国家大事上为她把关，平常生活里的难言之隐，也必须为她打点。

他伸出两指，捏住布垫的一角提溜起来，&ldo;我专程请教过了，细带应该绑在腰间……&rdo;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ldo;像这样。要绑紧，如此行动才不至于松脱。没人的时候要自查，如果血污浸透了，必须及时更换，千万不能耽搁，以免落了有心人的眼，再生事端。&rdo;说完又看她，&ldo;也不知臣来得可及时，主公今日身上血流不止，确有其事吧？&rdo;

扶微红了脸：&ldo;果真什么都逃不过相父的眼睛，我正惶恐，不知怎么伤着了，所幸相父来了，我正好向相父请教。今晚上我饮食如常，也没见外臣。沐浴更衣后燃香安置，就觉得小腹酸痛，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入眠，合眼不久就溺湿了，掀开被褥查看，发现竟有血……&rdo;

丞相身兼太师，少帝的课业都是他教授的，因此有什么不解之处，请教他合qg合理。她描述得很详细，丞相虽然有些为难，但依旧耐心讲解：&ldo;主公放心，这不是病症，是姑娘大了，必要有的经历。以后每月都会如此，短则三日，长则七日，避忌生冷，自然就止住了。&rdo;

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ldo;血流如注，我担心会死在这上头。&rdo;

丞相说不会，&ldo;那是污血，留着也无用。&rdo;

少帝听完方略显宽慰，&ldo;相父果然学富五车，连这个都懂。不过既然是女科里的事，想必男人用不上这垫子。相父一下子讨了这么多，不怕别人起疑吗？&rdo;

说起这个，丞相无波无澜的脸上浮起了尴尬的神色。半夜里去敲婢女的门讨要月事带，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头皮发麻。然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救得眼下的急，剩下的麻烦都好清理。

他揖了揖手，&ldo;主公放心，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此事，一切臣都会收拾妥当。&rdo;

看来那两个huáng门是回不来了，少帝道好，&ldo;我再问相父，这血是不是叫月事？为什么姑娘都有这毛病？&rdo;

丞相蹙眉想了想道：&ldo;《huáng帝内经》上有记载，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rdo;

扶微暗暗欢喜，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总算引到正轨上来了。她笑得意味深长，&ldo;故有子……这么说来自今日起，我就不是孩子了。相父前阵子身上不豫，我原想请相父入禁中，又恐相父不便。今天相父既然来了，说完了私事，我可否再与相父谈谈国事？&rdo;

丞相颔首，&ldo;主公请讲。&rdo;

她比手请他坐，为他斟了一盏茶送到面前，和声道：&ldo;自即位以来，我蒙相父多番照顾，相父待我亦师亦如父……相父可记得我的年岁么？&rdo;

她五岁登基，视了整十年的朝，王侯将相们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可是那么jg明的丞相，这上面竟装糊涂了，&ldo;若臣没记错的话，主公还未及笄罢？&rdo;

扶微也不恼，含笑说：&ldo;相父国事纷扰，忘了今年十一月，我就年满十六了。&rdo;

丞相很惊讶，&ldo;光y荏苒啊，一转眼主公竟这么大了！&rdo;

&ldo;正是呢。&rdo;她显得十分无奈，&ldo;大殷有祖制，帝王十六需选后，到了我这里，总不好乱了章程。我目前的处境，相父都看在眼里，越是有隐qg，越不敢轻慢。别人不知我，相父知我。别人不怜我，相父怜我……我再三思量，恐再为相父添麻烦，莫如禅位的好。&rdo;她抬起眼，把那片灼灼的光含进了眼底，&ldo;夏缨侯源堰，魏世子源养正……相父看，谁更合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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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确实是这样，大殷帝王十六岁册立中宫，一旦娶亲，则意味着成人，摄政大臣必须归政于帝王，自此之后君君臣臣如天堑鸿沟，再也无法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