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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有办法,大国师这条路眼见着是走不通。
从来不信佛的皇后,在坤宁宫砌了小佛堂,一日三回地诵经祈福。
可惜皇后虔诚的祈求并没有换来上苍的怜悯,皇帝的尸首终于在一条暗河的尽头被打捞上岸,别说容貌,连手脚都泡得快瞧不出,只能凭残破的甲胄和衣衫辨认出身份。
夏和易几乎当场痛哭到晕倒,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强撑着,一手操持了大行皇帝的身后事。
无论身前身份多么高贵,梓宫再豪华又能如何,谁也逃不脱生老病死的循环。
在堂皇华丽的皇室宗祠,这份残忍的对错感更为清晰。
面前是高而错落的高台,摇曳的烛火闪动在牌位前,一盏灯便是一盏魂。
夏和易领着众臣和命妇拜过,跪在蒲垫上久久没有起身,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连吩咐也变得麻木而无力:“你们都出去罢,让本宫再待一会儿。”
情理之中的要求,众人都无可奈何,哀痛中纷纷请求娘娘保重凤体,依次序慢慢退了出去。
双门缓缓合拢,空旷的大殿中央,夏和易痛哭失声,嚎啕的声音凄厉悲痛,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里藏的所有痛楚和悲凄都喊出来。
屋外的人跟着垂头啜泣,任谁都为之哀恸。
如果不是她一壁在哭,一壁偷偷从指缝里上下偷瞄,痛苦会痛得更加逼真一些。
供案后,绣满经文的垂地帐幔揭起一角,从高台后慢慢走出一个身影。
余光触及影子投在地砖上的轮廓,熟悉的轮廓,瞳仁慢慢,慢慢缩紧。
皂靴走到她的眼前,终于停住,“别嚎了,我耳朵要聋了。”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刚才还趴在地上嚎哭的夏和易眨眼间绽放出灿烂的笑颜,“嗷”一嗓子扑过去,手脚全用上了,扒上去,又蹭又吸又啃。
赵崇湛被她猛力一撞,撞得往后退了两步,毕竟是重伤初愈,不免扭过头去咳嗽几声。
夏和易脸色一变,咬了咬唇,不知道是在安抚他还是在安抚自己,喃喃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因为好人长命。”
赵崇湛环抱着她,垂眸深深看她,她的操劳是实打实的,人清减了些,眼下的青影不能作假。他叹了一口气,头低下去,前额抵住前额,缓缓厮磨,喟叹道:“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夏和易眼角一挑,嘿嘿笑着补了下半句:“我也没那么容易死,因为祸害遗千年。”
然后笑起来就停不住了,话儿跟吐瓜子壳儿似的,一颗一颗突突突突往外蹦,“之前路上添置的那么多产业,胡猴一早在打理了,咱们可以吃现成的。我还把所有银票子都带出来啦!藏得可好了,碧莹和碧晟轮班儿守着,丢不了。不是我吹,我现在不能说是富甲一方,至少是吃喝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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