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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我去洗澡睡觉了。&rdo;

麻辣烫心qg不好，也不想多说，只发了一个祝我好梦的图片。

洗完澡，躺在chuáng上，心里还是不踏实，翻来翻去半晌，又打开了电脑，没有登录qq，登录了sn。宋翊的头像竟然是亮的，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这个事实。真的是亮的，不是我的幻觉！

心跳加速，头发晕，手发抖，颤颤巍巍打了个&ldo;你好&rdo;，觉得很怪，删除，想了想，又打了个&ldo;你好&rdo;，再删除，最后发了一个笑脸过去。

屏住呼吸等待，没想到对方立即给了回复：&ldo;你好，很久没有登录，很多人光看账号已经记不起真名，请问，你是……&rdo;

&ldo;啊！&rdo;

我从椅子上跳起，举着双手，一边大叫，一边绕着屋子狂奔一圈：&ldo;我是一个菠萝，萝萝萝萝……&rdo;

&ldo;萝&rdo;声还没完，突然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刻，又立即坐回桌前，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手打字，好半天才终于敲出一句完整的话：&ldo;我也是清华经管的，比你低两届，我和袁大头的女朋友，他现在的老婆很熟。&rdo;实际上，我和她只是住在一层楼里，彼此知道对方而已。

&ldo;？&rdo;

我盯着这个笑脸的符号，研究了好一会儿，看不出这个符号背后的含义，不过，他应该不排斥和我说话吧？

我脑袋里搜索着信息库，他会对什么话题有兴趣？想过无数话题，却怕万一说错了的后果，前后犹豫着，不知不觉就半个小时没说话了。沉默时间越长，越说不出来话，我痛苦地用头去撞显示器，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蠢？

突然，&ldo;滴滴&rdo;几声响，一句问话跳上屏幕。

&ldo;你对北京熟悉吗？知道什么地方的餐馆味道比较好？&rdo;

吃喝玩乐可是我和麻辣烫的特长，我立即一口气介绍了一串味道好的饭馆，具体哪道菜做得好，什么时间去最好，都详细地告诉了他。

&ldo;谢谢！北京这几年变化很大，一切还在适应中。&rdo;

&ldo;不客气，很乐于为师兄效劳。&rdo;我赶紧趁机拉近关系。

他又回应了我一个&ldo;？&rdo;。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脸符号让我想起了他的笑容，灿烂阳光，温暖积极。他在篮球场上投进了球时，会这样笑；和朋友打招呼时，会这样笑；走进课堂时，会这样笑；上台领奖时，也总会这样笑。我的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好一会儿后，才字斟句酌地问：&ldo;我能找你聊天吗？&rdo;发出去后，又赶紧补上一句话，&ldo;我有很多金融方面的问题想请教。&rdo;还是不妥，再补充，&ldo;我知道你很忙，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rdo;

只觉得自己的心紧张得&ldo;扑通扑通&rdo;直跳，正觉得喘不过气来时，他的回复到了：&ldo;当然可以，不过请教不敢当，彼此讨论吧。其实，我并不忙，除了工作，其余时间都空闲。&rdo;

&ldo;怎么会？北京应该还有不少同学和老朋友吧？&rdo;

&ldo;是的，不过留在北京的同学朋友大部分都已成家立业，就刚回来时聚了一下，平时见面机会并不多，有个哥们儿的女儿都已经四岁了。&rdo;

是啊！他比我大两届，如今我在同学中都已渐成孤家寡人，何况他？平时的工作本就忙碌，成了家的人有限的空余时间都要贡献给家庭。大学时代，一呼百应，勾肩搭背，胡吃海喝的日子已永不会再现。

虽然一句话没说，可两个人竟似心灵相通，隔着屏幕，相对欷歔，我发了个太阳过去，他回了个笑脸。

本来正在拼命想话题，没想到他主动写了很长的一段话。

&ldo;去那哥们儿家，他女儿不肯吃饭，被他老婆说了两句，躺在地上打滚，他一把把女儿拎起来，板着脸和女儿讲道理，一板一眼，人模人样的。我记得大学时，和那家伙去康西糙原，他狂背周星驰《大话西游》的台词，我们一帮同学就做势把他踹倒在地，学着片子里的斧头帮兄弟，替他扑火，我们在上面踹，他在地上很配合地惨叫。可惜当年都是穷学生，没有数码摄像机，否则录下来现在就可以给他女儿看一看。&rdo;

电脑前的我&ldo;扑哧&rdo;一声笑了出来：&ldo;《大话西游》可是我们的入校必看片，被定为新生教育片，不管男女，台词都是张嘴就来。不过我一直没搞明白，这片究竟是清华的教育片，还是北大的教育片，北大一直说是他们先定为必看片。&rdo;

&ldo;当然是清华的！就是从我们开始的，北大那帮人跟着我们学。&rdo;

我在电脑前乐，我听到的版本是清华跟着北大学的，这段历史公案，我们晚辈就不发表意见了。

电脑上时钟的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我试探地问：&ldo;你平时都睡得比较晚吗？华尔街真的像传闻中那样，一天要工作至少十四个小时？&rdo;

&ldo;差不多，累是真累，不过还好，有的时候，劳累会令你忘记思考，而忘记思考不失为一种幸福。&rdo;

&ldo;国内的工作还像以前一样忙？&rdo;

&ldo;现在的工作，大脑的劳动qiáng度降低了，但心的劳动qiáng度提高了。&rdo;

我盯着他的回话研究了半天，想看透每个字背后的意思，却越想越乱，我很想问：&ldo;你的女朋友呢？她不是也在美国吗？为什么你现在是单身？&rdo;可是我不敢问。

多年前，那个传说中金童玉女的搭配让我每夜哭醒，虽然之前也没有多少希望，可从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多年的追逐全成了绝望，在整整一年的时间内，我自怜自伤，自厌自鄙。天鹅就是天鹅，丑小鸭就是丑小鸭，如果一只丑小鸭变成了天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在童话世界中。错了，即使在童话世界也不可能！因为那只丑小鸭只是一只站错了队伍的天鹅，更多时候，我们都是真正的丑小鸭。

失恋的痛苦加上父亲重病住院，我整整消沉了两年多，后来遇见麻辣烫，她在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陪着我疯、陪着我闹、陪着我掉眼泪，随着时间流逝，我逐渐正常，一切都好像未留痕迹，似乎他随着我年少轻狂的时代一起逝去了，可是每天晚上的梦告诉着我相反的事实。

很久后，我问：&ldo;很晚了，你还不睡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