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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湄只听了几句,便心无波澜地继续往前走。
一个将死之人的话,她何必放在心上,她这些年在安阳伯府所受的委屈与心酸,她要整个伯府为她陪葬。
八月初二,户部公布贪腐一案,终于渐渐到了收尾的时候,不少高官贵族都被牵连其中,轻者丢官罢爵,重者流放抄斩。
而安阳伯府在这场祸事之中幸免于难,只是落了一个失察之罪,褫夺了差事,又罚了些银两,这也着实让伯府众人庆幸了。
谢从彦亦信守诺言,将和离书给了顾湄,同时顾湄也当着谢从彦的面儿,将手中的那些把柄在炭盆中付之一炬,自此便算两清。
顾湄走上马车前回头看了眼这座幽深巍峨的伯府宅院。她当年放弃了自己的情爱,弃置了着自己的良心,就换来了这座锁了她四年的牢笼。
不是想回头,而是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她一转身上了马车,那一刻顾湄对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跌倒,不要再有下一次,你这一辈子,是要一步一步往上走的。
她回到顾家的时候,与从前回门的时候不同,并没有什么得脸的嬷嬷前来迎她,直到她入了从前所居的芷汀轩时。方有外头洒扫的丫鬟婆子往上前来,接过她身后丫鬟的行李。
问了那丫鬟,知道此时众人都聚在顾府太夫人楚氏的敬晖堂内,她便直接带着水碧去了敬晖堂。
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有小丫头打了帘子出来,让她进去。
堂里乌泱泱的坐了一堆人,坐在最上首的是顾府太夫人楚氏,下头分两列坐着的,有她的嫡母杜氏,以及她的几位伯娘婶娘,有几分脸面的妾室姨娘。
再往下,是顾府几位还未出阁的姐儿,以及随侍的丫鬟嬷嬷,这一大堆人聚拢在一起,有说有笑。
虽然房里放了冰块,但顾湄一走进去,还是忍不住有种憋闷之感。
她一进来,除却几个年轻些的姐儿好奇看过来一眼,顾府的一众长辈仍彼此说笑着,面上都噙着那种得体又克制的笑。
人清冷暖,她早早便知晓,因此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上前给太夫人以及诸位长辈行礼请安。
太夫人楚氏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只随手让丫鬟给她搬个绣墩子,便继续听诸房说着今夏裁什么样的衣裳样子。
当时她的大伯母江氏说完率先向她看来,用语重心长的口吻叹了口气:
“要我说啊,湄姐儿,俗话说,这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什么事儿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你这么一闹,也多亏安阳伯府仁厚,给了你一张和离书,若是张休书,你让咱们家的姐儿日后要怎么嫁人才好。”
她话了了,又将矛头指向顾湄的嫡母杜氏:“你说是不是呀,二弟妹。这先头你也不好好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