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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强迫症3（第2页）

他问的话题既没有针对性，又不尖锐，漫无边际，没有条理，不像是讯问，反而像是闲谈，这种问法更高明，因为防不胜防。

韩重咬咬牙，心知自己已经由主动完全变成了被动，现在是彻底地被白笙安牵着鼻子走了。

“没什么爱好，我不太喜欢集体活动，平时就在家里看看书，上上网。”说多错多，韩重尽量避开关键点，回答得模棱两可。

只是白笙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从不在一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也不会针对他的回答做任何评价，这让他极其被动。

白笙安的态度捉摸不定，那他就没有办法采取对策。

“喜欢纹身吗？”白笙安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躺进椅子里，一只手撑着额角，一只手轻叩扶手，他神态轻松，姿势闲散，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韩重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轻举妄动，依旧选择保守回答：“不喜欢，我都这个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对那个东西不感兴趣。”

“这些都是实话？”白笙安终于对他的话有了一点儿反应。

韩重心想，怕是真正的讯问现在才要开始，他正襟危坐，认真地点了点头：“都是实话。”他想，也就是一些没用的废话，我还不信你能从这些话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问到这里，白笙安才终于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揉了揉后颈，轻轻地用食指点了点桌面，眼睛半合，看着韩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和王迪是在心理诊疗室认识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诊疗室应该叫天健心理诊疗室。你前面说的那些废话我不想重复，我就问你一句，案发当晚，你到底在哪儿？”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加之他眼底的阴鸷让人毛骨悚然，韩重的心理防线本就濒临崩溃，现在被白笙安的气场一压，终于彻底瓦解。

他甚至没有再做任何辩解，只是面色惨白，结结巴巴地回答：“我确实是和......王露在一起的，我没有说谎。”

“你没有去过案发现场？”白笙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那气势更加迫人。

韩重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脸上的血色越发退得干净：“我要求暂停。”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嫌疑人有权利选择暂停讯问，但仅限于嫌疑人身体或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

白笙安看他这个样子也再审不出什么来，逼得急了狗还跳墙呢，因此冲监控摄像头挥了挥手，示意暂停讯问。

出了审讯室，孟凯文就迫不及待地追上去，一脸好奇地问道：“哥，哥，你是怎么看出来韩重说谎的，我们在外头听着这人的回答可是滴水不漏，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好好听着，我一次性说完，说完之后半句话都不要再问。”白笙安最烦的就是给其他人解释自己的破案过程。

他思维敏捷，一些简单的细节就一带而过，跳跃性比较强，偏偏底下的人死活跟不上他的节奏，每次说一件事情，跟老牛反刍一样反反复复地解释，讲得他烦不胜烦。

“好好好，我保证不问，你说。”孟凯文偷偷把兜里的录音笔打开，他脑子跟不上，总得采取点儿措施才行。

“首先，他是强迫症这一点我就不说了，看他的小动作就能知道。那么，关于强迫症的治疗主要是药物和心理治疗，药物治疗的话如他所说没有特效药，多虑平确实可以服用，他装得很好，但是百密一疏。”

“因为他没有喝过多虑平，所以并不知道多虑平的副作用很大，其他的反应因人而异，但是有一项，是人都会有的，那就是身上会起红疹，多多少少肯定会起，但是他皮肤干净光洁，完全没有起疹子的迹象，所以这一点，是他捏造的。”

“还有一点，就是他右手大拇指上有一个类似于横着写的数字‘8’，其实这是正无穷的意思，是指虽然强迫意识和强迫行为带来的是无穷尽的折磨，但我们还是要积极抵抗，这个特殊的纹身只有天健心理治疗室会纹，虽然是一种嘘头，却正好帮了我们的忙。他说他不喜欢纹身，那么很显然，是在这个治疗室纹的，不存在任何巧合的因素。”

“况且王迪的手上也有，那么，既然韩重公司的人都不认识王迪，也就说他俩是在心理治疗室认识的。这是目前了解的情况。他既然为此撒谎，肯定说明这些信息和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至于到底有什么关系，案发的时候他究竟在哪里，干了些什么，只能稍后再问了。”

白笙安简言意赅地解释完，转身就要走，孟凯文赶紧追上去，又问了一句：“那现在人怎么办？要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