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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郑纤努努嘴，&ldo;看阿誉手里的手捂子，火红的狐狸皮做的呢。&rdo;

郑荣还在为饭桌上的事耿耿于怀，他不过就是想吃个鸡肝，爷爷却大声骂了他，他觉得委屈极了，明明平时在家的时候，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是他的，别说一个鸡肝了！朱氏方才只顾着安抚郑荣，倒是没去注意什么手捂子，听了她这话也看过去，不看不打紧，一看就吓一跳，那料子一看就贵重极了！多少银钱她是看不出了，只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没用过这样的好东西呢。

&ldo;纤丫头，你说那东西得多少钱啊？&rdo;

郑纤摇摇头，&ldo;我也不知道，不过看那手工也不是大姐姐能做出来的，想来肯定不便宜，少说得……得十两银子吧。&rdo;她对这种皮毛料子也没什么概念，已经往自己能想到的最大的说了。

朱氏越瞧越不是滋味，自家小儿子想要一套&lso;致和斋&rso;的文房四宝，不过二两银子，从年前闹到现在了，家里还没能给买。文房四宝可可是正经用途的东西，她家都没能有钱买，大房知道了也不过出了半两。眼下居然买那么贵的东西给个孩子用！她是越想越酸。

那厢郑仁和郑老头郑老太刚好说完话的档口，朱氏就笑着道：&ldo;阿誉这手捂子看着簇新的，是新买的吧？这料子我倒是没见过。&rdo;

郑全歪在一边剥着花生瓜子，听到他媳妇这么说，抬了眼皮看了一眼，也没多管。

郑仁不以为意地道：&ldo;年前有人送了狐狸皮，本是想让绣丫头做个披肩的。她主意大，不肯要，就裁了手捂子给我们用。不止阿誉，我也有一个。&rdo;

朱氏心下就更是惊讶了，本以为那一个手捂子价格就是十分昂贵了，原来竟然是一整块狐狸皮上裁下来的，越发觉得大房暴殄天物，讷讷地道：&ldo;这得多少钱啊……&rdo;

郑老太也是个会心疼东西的，看了郑誉的手捂子一眼，说：&ldo;老大，你也不能这么惯着孩子。这料子你要是拿去卖，得卖多少钱啊。怎么就这样给用了。&rdo;

&ldo;别人送的东西，怎么好拿去再卖钱。&rdo;郑仁蹙起眉头，心下也不耐烦再解释这些。

朱氏便把郑荣揽到膝头，道：&ldo;唉，我们家阿荣命苦，怎么就托生到我肚子里，想要一套文房四宝家里都给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堂哥用那么好的东西。&rdo;

&ldo;好了，别叨叨了。大哥家有那是大哥的事。&rdo;郑全是个懒得管事的人，只是看着他大哥脸色越来越不看，担心朱氏真的惹了他厌烦。要知道家里的吃喝还都靠大哥接济呢，要是他往后不愿意再出钱了，自家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朱氏梗着脖子回嘴道：&ldo;我就念两句怎么了，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么？你就不知道心疼么？唉，我苦命的阿荣啊……&rdo;说着将将要哭起来。

&ldo;二婶说的阿荣想要的文房四宝，可是&lso;致和斋&rso;的？&rdo;郑绣出声问道。

朱氏以为她这么问就是肯出钱了，止住哭嚎道：&ldo;可不是么，那里的东西是最好，最合用的。阿荣开了年要去学堂了，自然是用好的东西才能学得好。&rdo;

&ldo;哈哈，&rdo;郑绣大笑，一家子都被她这笑声吸引了注意，她笑完了，又继续道：&ldo;据我所知，&lso;致和斋&rso;的东西好虽好，却是不便宜，咱们村上读书人虽不多，却也是有那么几家的，但除了我爹，都没人用得起那东西。就连里正伯伯家的张秀才，也没说要用那东西的。二婶倒想着给年后才开蒙的阿荣用了……&rdo;

朱氏嘟囔着辩解道：&ldo;我没读过书，可是&lso;事半功倍&rso;这话还是听过的。&rdo;

年头上，她这样歪缠，郑绣知道按他爹的脾气，虽然不耐烦，但是最好多半会敌不过心软，而给郑荣买的。没看眼下爷爷奶奶一句话都没多说么，心里大概也是这么希望的。她爹就算不屑于二房，为了老父老母，也是要妥协的。

郑绣正色道：&ldo;二婶既然这么说，那这银钱确实不能省，之前我给过奶奶半两银子，那剩下的便也是我家出了。可话也要说在前头，阿荣进学后可是要好好学的，若是学的不好……&rdo;

朱氏喜上眉梢，忙道：&ldo;好好，他肯定学好，他要是再顽皮，我第一个饶不了他。&rdo;

&ldo;二婶这话可是当着全家的面说的，到时候可不得反悔。往后逢年过年，我爹自然会考校阿荣的功课，若是学的不好，那可是要受罚的。&rdo;郑绣想就算自家要出钱，也不能让别人拿的那么简单。

郑荣听到受罚两个字，想到以前听过郑誉说他爹是会用藤条教训他的，当下就不肯干了。朱氏听郑绣说肯出钱，哪里管他那么多，一口答应下来：&ldo;好，绣丫头说的对，到时候若是阿荣的功课不好，大伯只管教训。&rdo;

郑绣这才甘休，反正闹到最后都是他爹抹不开面子出钱，不如先把话立在前头，他家出钱给郑荣买文房四宝那是投资，若是郑荣学的不好，那就乖乖认罚吧！那个熊孩子，一点儿教养都没有，她早就看不顺眼了。若是上了学还不学好，就乖乖等着吃藤条吧！话在爷爷奶奶面前说了，她就不信到时候他爹想教训人，谁敢拦的。

郑誉在旁边想笑，又不能笑出来，一张脸都憋红了。

郑绣转头笑道，&ldo;既要给阿荣买，那爹，咱们也给阿誉买一套吧。&rdo;

郑仁自然应下。

郑誉一时也有些惴惴，低声道：&ldo;我、我不想要，万一我学不会……&rdo;他可不想挨打。

郑绣笑着抚了抚他的头，&ldo;学不会也没事，阿誉这么聪明，便是有不会的，爹爹也能教你。&rdo;全然不提学不会要挨罚的事。

郑荣一听更加不干了，凭什么都是买一样的文房四宝，他若是学不会就要被教训，郑誉不会却没事！当下就在他娘身上拧股糖似的耍赖。

朱氏刚得了甜头，喜滋滋的，也不去理会胡闹的小儿子，轻斥道：&ldo;你过完年上了学也是大孩子了，可不能再这么没规矩！&rdo;

光郑荣那么个小孩子，没了朱氏的庇护，还真闹不出什么。屋里的氛围又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