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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那时候的他太慌张了，雪白的脸透出玫瑰的色泽，结结巴巴地说：&ldo;对不、对不起……&rdo;

话没说完，他就跑了，从青年身旁跑走，仿佛再多待一秒，就有蛇咬他的小腿。

秦明珠眯了眯眼，自娱自乐地唱了一段昆曲，&ldo;我生薄命如蓬转，兰似香焚膏自煎。锦屏空把青春贱，百岁流光箭离弦……&rdo;

唱着逼出眼前一层水雾，他咬唇轻轻笑，冷不丁旁边凑过来一具身体，是那个年轻伴游。

男孩平素总透出几分狡黠的眼睛此时里流动着惊艳，他几乎快贴住秦明珠，声音软软，&ldo;秦先生，你唱的什么?怪好听的。&rdo;

&ldo;绣褥记。&rdo;秦明珠心情一好，伸出手指点了下男孩的鼻尖，&ldo;没听过?&rdo;

antony摇头，&ldo;秦先生你知道的呀，我虽然学了中文，但都是学的浅薄皮毛，用来勉强糊口的。其他的好东西贵东西，我完全不知晓的。&rdo;

秦明珠重复，&ldo;贵东西?&rdo;他长叹气，&ldo;俗气啊。&rdo;

轻轻的一声叹，柔柔的几个字，一旁男孩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一夜秦明珠喝了不少酒，红酒香槟混着喝，他觉得自己也该好好地醉一场，人生难得糊涂，活得那么清醒做什么。

于是antony递过来的酒他都没有推拒，回酒店的路上，他几乎醉得走不动路。

被人放在床上，他倒是还记得爬起来洗澡，刚坐起来，又被摁下去。

男孩在深夜幽幽转换成男人，压着他，摁着他，&ldo;秦先生，你不快乐吗?&rdo;

秦明珠望着酒店的蔷薇色天花板，&ldo;快乐……快不快乐又有什么重要?我这个年龄……&rdo;

话被antony打断，&ldo;秦先生看起来好年轻。&rdo;顿一下，声音变得低哑，&ldo;秦先生你知不知道今天在船上好多人都在看你，他们都认为你漂亮，我才知道书里写的摩登漂亮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秦先生这样的。&rdo;

&ldo;秦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白?你每天都涂了很多防晒吗?&rdo;antony低下头，细细嗅，&ldo;真香。&rdo;

若是以前，秦明珠不会让这个伴游这样近自己的身，antony肤浅市侩，是他原先怎么都看不上的人，若是年轻的他，多半还会嫌弃这人身上有铜臭味，轻叱对方离开。

但如今他不年轻了，现在有个年轻男孩为他着迷。

秦明珠敛了下表情，双臂搂上男孩的脖颈，&ldo;我没涂。&rdo;

antony会意，越发低下头，&ldo;秦先生不要骗我，我会相信的……&rdo;

话渐渐没了。

秦明珠中途后悔，试图逃离，可身上人是狼，是野兽，他在疼痛与爽利中瑟瑟发抖。

这全过程不是没有想到盛英祺，想起时是一种报复的痛快，痛快后又是无尽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