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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有空你还是陪心上人看电影吧！我不稀罕！多给点儿钱花就行！&rdo;

&ldo;我前天才给你……&rdo;楼明不想在杨蔚跟前提这些，语气放软，&ldo;走吧，回去再说。&rdo;

杨蔚没错过楼明眼中的隐忍，不管发生过什么，他在几乎算是胡搅蛮缠的石鑫面前展现的耐心，是让杨蔚无比吃惊的！所以，当楼明让他自己去看电影，或者打电话给王斌的时候，杨蔚却回答说：&ldo;一起去吃饭，然后我送你们回去吧！&rdo;

到了石鑫住的小区，石鑫冷冷瞪了两人，径直上楼。天很冷，一摸黑就没什么人出来走动。杨蔚的车没熄火，暖气缓缓地充盈着狭小的空间，他知道楼明在偷偷打量自己，心&ldo;扑通扑通&rdo;跳地难受。车窗面对的一片乌黑夜空，只剩月亮又白又亮的。

第12章夜归人

月光照得门前一片雪白，楼明小心翼翼开门，缩肩走进来，再蹑手蹑脚地关上。夜深人静，老旧不堪的门低微谙哑地叫了一声，吓得他心里&ldo;咯噔&rdo;一跳，急忙朝床上看了一眼，石磊面朝墙，石鑫面朝门，都没醒。

他们租的房除了张木头搭起来的叫做&ldo;床&rdo;的玩意儿，也没剩下多少地方。象这样的三伏天，热得要命。开窗怕蚊子，尤其石磊特受本地蚊子的爱戴，有时候在脸上咬了个包，肿得整个脑袋都变形，石鑫硬说他哥的血里有海洛因。

&ldo;蚊子一喝就上瘾，天天晚上来。哎，哥，要不咱放点儿你的血，提炼几克白粉，还能卖钱买包子吃呢！&rdo;

刚出来两个多月的时候，他们已经有点儿缺钱……嗯，非常缺。比赛的结果并不好，他们三个几乎没进过跟决赛贴边儿的名次。如果是真的不行也就算了，问题是每次都觉得特有希望，结果一出来，三个都傻眼。最委屈的是石磊，他声音很好，长得也漂亮，可不知道每次评委看他就是不顺眼。

&ldo;他们怎么就能看上那几个歪瓜劣枣儿？&rdo;石磊虽然也生气，却依旧是三人里热情最高涨的。&ldo;都瞎了！幸亏没选上我，不然我才窝囊呢！&rdo;

不仅比赛选秀不顺利，连寄到各唱片公司的deo带也没有回复。他们身上本来就没带多少钱，还没开始比赛的时候，就在酒吧餐厅找驻唱，可年纪轻轻的他们并不知道，酒吧是要试唱的，而试唱期间并没钱拿。

第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离成功很远，非常远，简直远到看不见岸边。同时，谋生也成问题，酒吧的驻唱很不稳定，这家呆几天，那家呆几天，给钱的不多，就算真给了，也不够三个糊口。要交房租要吃饭，出门就得要票子，花掉身上最后一块钱的时候，楼明不想这么下去了。

&ldo;你们俩去吧！&rdo;他下了很大的决心，&ldo;你们长得又象，声音搭配也和谐，加个我就怪怪的。你俩继续比赛，我找份工作挣钱，怎么也得把房租交了，要不下个月得睡火车站。&rdo;

楼明摊牌的时候，三个人正挤在一起吃饭，大热天都光着膀子。石鑫抬头看他，有点吃惊，&ldo;大家都兄弟，怎能让你出去干活养我跟我哥？要唱一起唱，要工作一起工作！&rdo;

&ldo;那不白出来了？&rdo;楼明不同意，&ldo;说要闯出点儿名堂，就不能轻易认输。反正咱也不需要多少钱，就房租呗，我一个人够了。酒吧唱歌的差事你俩也别扔了，钱不稳定，好歹够吃饭！而且，酒吧也算是个机会，是吧，石磊？&rdo;

楼明发现石磊闷头吃饭不说话，知道他这是不乐意了，故意逗着他说话，没想到石磊似乎早就无法忍耐，把手里的碗狠狠往桌上一撂，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ldo;后悔啦？当初要是跟着你的漂亮班长混，现在说不定考上大学，就不用在这儿吃苦受累了吧？&rdo;

楼明本来想心平气和地跟他商量，见他这么不上道儿，年轻气盛的，也不含糊：&ldo;你活腻歪了，提他干嘛？我不也为咱三个好？真是他妈的混球一个，好话赖话听不清楚。&rdo;

&ldo;我就混球怎么了？&rdo;石磊一拍桌子站起来，地方本来就小，他这么一冲，桌子就掀翻，装着拍黄瓜的盘子摔在水泥地上，&ldo;啪&rdo;地碎了，&ldo;你他妈爱唱不唱，不唱就滚回去！&rdo;说完夺门而出。

&ldo;哥！&rdo;石鑫顾不得地上的狼籍，追出去之前跟楼明说，&ldo;我哥最近也特闹心，你别跟他一样的啊！等气消就好了！&rdo;

楼明更倔，当天晚上，还没等石鑫把他哥劝回来，他就出门上班了。从那天开始，石磊就没跟他说过话，快一个月了。两人一起长大，二十年来打过无数架，吵过无数嘴，可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互相不理睬。

楼明累了，往床上一躺，立刻昏昏欲睡，他摸了摸裤兜里新发的工资，薄薄的一沓钱，顿时感到甜蜜蜜一股欣慰。明天给石磊买个大西瓜，算是和解吧！另外一边，石磊一直睁着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湿了。

楼明上夜班，一周七天不休息。第二天，睡到快中午，外头闷热没有风。石磊也在家，蹲在门口洗衣服，见他起了床，斗争着，问了一句：&ldo;有没有衣服要洗？&rdo;

楼明立刻笑了：&ldo;有，有，等着啊！&rdo;回头到屋里把昨天穿的衬衫拿出来。

楼明在他左右转悠了一会儿，见他又不说话，只好出门，在胡同外的摊上挑了个二十斤的大个儿西瓜。他买西瓜最在行，敲一敲就知道哪个是红沙瓤儿。回来放在水桶里，用凉水泡着。

&ldo;这瓜准甜，吃完晚饭咱给它消灭了！&rdo;

&ldo;你就那点儿能耐，&rdo;石磊端不住，笑了。他嘴角边有颗痣，笑的时候会受牵动，使他的笑容比别人，多了份说不出的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