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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说是午膳，也不过就是一团烤好的面饼，又干又硬，乔玉可怜巴巴地咬着面饼，差点噎在喉咙里，连忙灌了一口水，却再也吃不下去了，往石桌上推了推，又不好意思说不吃了，只好抿着嘴唇，像小兔子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用门牙咬着，慢慢嚼着，满怀希望地对景砚道：&ldo;殿下，你说，等再过几天，我们是不是就能吃上好吃的了?&rdo;

他以为御膳房全是像从前送到东宫里那样的好吃的。

景砚咽下嘴里的面饼，似笑非笑地瞧着乔玉，没现在就戳破他的幻想，&ldo;也许吧。你现在是在长个子的时候，得多吃些东西，不然怎么长的高大威猛，和那只小老虎一样?&rdo;

乔玉叹了口气，鼓着嘴，心里想着，可那只小兔子和小老虎都是一般大小啊，又掰着指头数还有多少天才能走出太清宫，去御膳房要饭菜。

景砚已经吃完了，他瞥了一眼乔玉还剩下的一大半，又望着那还没丁点大的个头，俯下身，在旁边的荒草里拨了拨，朝乔玉这边递上了一朵淡黄色的小花，花径连着饱胀的花骨朵，微微向下垂坠，似乎正含苞待放。

乔玉从椅子上跳下来，新奇地问：&ldo;这，这是什么呀?&rdo;

景砚将乔玉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拔开连在花苞上的茎干，里面似乎有盈盈的露水要溢出来，他对着乔玉招手，&ldo;你过来舔舔看。&rdo;

乔玉望着那朵花，结结巴巴地迟疑，&ldo;啊，这个，花能就这么吃吗?&rdo;他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祖母严令下人要将他看管好，不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除了水果，从来没有生东西入过嘴。

景砚认真地回答他，&ldo;不是吃，舔一舔这个花露，是甜的。小玉不相信我吗?&rdo;

乔玉怎么能不相信太子，就算，不太相信，也不能表现出来。他可是要好好照顾太子的。乔玉都想过了，太子的什么要求，自己都要答应下来，不让太子难过。但归根究底他还是胆小，白净的小脸上一副视死如归，比生病的时候喝苦药的模样还要艰难许多，最后狠狠心接了过来，闭着眼一饮而尽。

确实是甜的。不是如同乔玉常吃的点心果子的甜味，而是一种清清淡淡的甘甜味，可他最近没沾过一点糖，这丝甘甜，立刻在乔玉的唇舌间绽开。

乔玉眼睛都亮了，转过头，小扇子似的长睫毛扑腾着，一把揽住景砚的胳膊，&ldo;真甜，这是什么呀?可真好吃。&rdo;

景砚点了点他的鼻子，笑着道&ldo;方才不还一副视死如归?这是铃铛草开的花，书上都写着，花露味甘甜，可消暑止渴。就你从来不用功读书。&rdo;从前小玉和他虽然亲近，但也不至于如此，毕竟有着君臣上下之隔，左右也离不开人。可在太清宫就不同了，这里只有他们俩。

乔玉鼓着嘴，也觉得自己方才听好笑的，别别扭扭地小声说道：&ldo;我是跟着太子的，殿下知道，殿下厉害不就好啦!&rdo;

景砚听惯了他的马屁，闻言道：&ldo;院子里的铃铛草你就吃着玩，算换个口味，正经的干粮还是要吃的。&rdo;

乔玉的心思早就全放在铃铛草上头了，一下子就跳到最深最茂密的草丛里，景砚只能瞧到他的一个脑袋尖。

那花与杂草长得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顶头结了一朵或几朵花骨朵，个头还要稍矮一些，隐藏在荒草中，很难发现。乔玉扑腾了一下午，找遍了小半个院子，辣手摘花，也没找打几根，兴冲冲地要分给太子一半。

景砚却只拿了一根，道：&ldo;辛辛苦苦找了那么久才这么点，我好意思拿你这个小孩子的东西吗?自己去吃着玩吧。&rdo;

乔玉不好意思地将铃铛草收了回来。

他很喜欢，所以寻了一个下午，也想要送给太子。可是太子舍不得自己，所以不愿意要。乔玉望着铃铛草，握紧了小拳头，他想找到好多好多，这样太子就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了。

在那之后，虽然乔玉日日偷偷地都在院子里找铃铛草，也很喜欢花露的滋味，每天却只是很舍不得地尝一根，还削了许多小棍子，在铃铛草旁边做记号，并不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