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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新泽西和加州都属于房价高昂的地区，虽然冯萧有额外的实习补贴，但为了省钱，他租住在新泽西和宾西法尼亚两州交界的地方，每天要开车一个小时才能到实验室，一旦忙碌起来，索性就在隔壁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一晚。因为何洛来，他才歇了一个周末，周一一早又要去实验室。公寓后面有一片园子，每家住户都分了两垄，何洛从中国店买了一些西红柿、青椒和韭菜的菜苗，说：&ldo;别的种着玩儿，韭菜可以送给你们美国同事。原来你老板不还点名，要吃那种长得像糙的菜？

&ldo;那是你包的韭菜鸡蛋饺子，他们哪儿会做？难道真的当糙啃？&rdo;冯萧笑，&ldo;改天带他们回来吃饭？你大显身手。&rdo;

&ldo;没问题。&rdo;何洛要去种菜苗，从冯萧的衣橱里翻出一件宽大的旧衬衫套上。

&ldo;下飞机后你光帮我收拾东西了。累了吧？&rdo;冯萧打开车门，&ldo;我上班去，你好好休息吧。&rdo;他又转身叮嘱说，&ldo;也不用收拾得太仔细。这儿我租了三个月，过一段时间打算换一个地方。&rdo;

&ldo;为什么？这里环境不错呢。&rdo;

&ldo;换一个距离田馨他们近点的地方，走动起来方便，你似乎爱她多过爱我。&rdo;他揶揄，&ldo;过两天，咱们一起去看田馨，好不好？&rdo;

何洛微笑点头，冯萧探身在她的面颊上吻了吻。她一身青糙的清新气息，在微凉的天气里，柔软的唇传

14、flyaway…

递暖意。

冯萧的车行出公寓停车场，何洛站在路边挥着手，直到他从视线里消失，才缓缓放下手臂。心情并不轻松，似乎无论什么时机和他讲两个人给彼此一些时间，都是不恰当的，冯萧换实验室，做论文，过一段时间答辩，他说争取四年半以内拿到博士学位，片刻不得闲。然而自己亲近而不亲昵的态度，难道他会感觉不到么？

唯一可以让人开心一点的事情，就是过些天便可以见到田馨，何洛弯起嘴角，轻快地吐了口气。路边放着花木剪、小铲还有藤筐等园艺工具，她一双泥手在旧衬衫上蹭蹭，弯腰一一拾起。

男子修长的手，递过她的小糙耙。

&ldo;oh，thanks。&rdo;何洛起身。对方磨砂皮靴上斑驳的湿印，挽着裤脚边的洗水仔裤，浅驼色斜纹毛衣，在眼前一一展现。他立在一棵叶子半红的枫树下，身后是薄纱一样的雾，被远处的灌木丛映成淡青色，

&ldo;章远！？&rdo;何洛在看清来人的瞬间，脱口而出。

&ldo;是啊。&rdo;他笑得沉静，面容疲倦，风尘仆仆逆光而立。章远也望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她穿着宽大的男式衬衫，慵懒舒适，刚才微笑着侧头，让别人吻在脸颊上，晃动的深红色发梢灼痛他的双眼。他磨砂皮的深棕半靴染了露水，凉意从脚下升起，凝结在心尖，冰冷如刀割。

&ldo;你怎么来的？&rdo;

&ldo;偷渡来的。&rdo;章远接过她手中的藤筐，&ldo;我来美国参加一个培训考察，顺便来看看你。&rdo;

&ldo;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地址？&rdo;

&ldo;我是克格勃啊……&rdo;他扬扬眉毛，&ldo;惊讶吧？从天而降。&rdo;

&ldo;有点儿。在哪儿培训？&rdo;

&ldo;先去了西雅图一周，然后硅谷三天，以为你会在学校，可以顺路去找你。&rdo;

然后，飞了三千公里来美东，也是顺路么？何洛笑笑，&ldo;那下一站呢？&rdo;

&ldo;我们要去纽约，所以，正好离你这儿不远，过来看看。&rdo;预备好的话再次被眼前的现实击碎，无法启齿。

已经看到，你可以走了。何洛想这样讲，但面对他倦然的微笑，话到嘴边却成了&ldo;进来坐，喘口气再说吧。

电子防盗门，沉重的防火门，挂着棕色&ldo;wele&rdo;木牌的房间大门，一扇扇开启再阖上，便是她在异国的生活。和另一个人的生活。

炉灶上小火卤着什么，浓郁的酱香里有花椒、大料和桂皮的味道。

&ldo;挺香的。&rdo;章远吸吸鼻子，迟疑地望着门边一大一小两双拖鞋。

&ldo;卤鸡蛋、鸡爪和猪耳朵，我准备熬一个万年锅，以后放这儿。&rdo;何洛拿出一双新拖鞋，&ldo;欢迎，你是第一位访客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