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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想到典央，不由又想到昨日见到的那个大少爷。他的毒，不，应该说已成沉疴了，该从哪里下手呢？老实说，她想了半夜，仍是毫无头绪。下意识地，她摸上发间的那支荆钗，如果，如果可以用针……但她从未用过，没有把握呀。

午饭后，她或许应该到山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糙药炼石了。

&ldo;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rdo;扶疏脸蛋红红地跑进来禀报。

床上的人儿轻抬凤目，唇边绽出一抹微笑，似有还无，看得人心神一动。&ldo;好啊，他回来了。&rdo;

&ldo;大哥。&rdo;才说话间，许府二少爷许简章一身淡青夏衫，轻快地踏了进来。

许乐湛放下手中的书，支着手坐起来，扶疏连忙为他垫好后垫。

&ldo;你这次又跑了哪里？&rdo;话音间浅淡的意绪牵绕着一屡别样的深意，与许简章对视一眼，又转开，&ldo;扶疏，怎么还不沏茶？这人最爱的封州云罗，屋里应该还收着吧？&rdo;

扶疏应声将茶奉上，&ldo;二少爷，您的茶。&rdo;

&ldo;呵呵，就大哥记得小弟的喜好。&rdo;许简章撩袍坐在床前，俊逸中微沾风尘的脸上有着久经历练的世故，但看着许乐湛的眼神却是喟叹而真诚的。他从怀中抽出一只锦盒，递到床前，&ldo;大哥瞧瞧，这是我去纪州德安时得来的，明暖温中，据说可以圈住一个人的神魂，使之永久平安。&rdo;

许乐湛轻轻打开盒盖，一佩明黄亮目的形如宴欢者鼓乐而歌的玉件。当即，他轻笑出声，&ldo;倒叫你费心了。&rdo;他将玉捏在手心，时时触抚，目光变得深沉又寄一遥思。

许简章也同样深沉地注视着这块玉佩，不知是否一时情动，他吟了出来，&ldo;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大哥，我……呵呵，我一眼就觉得适合你，就带回来了，也没什么费不费心的。&rdo;

许乐湛在心底暗叹一声，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才道：&ldo;扶疏，你先下去吧。我们哥俩好好聊聊。&rdo;

&ldo;是。&rdo;扶疏偷偷向许简章望了眼，便转出去了。

许乐湛看着扶疏渐逝的方向良久，才剑眉微挑，朝许简章瞅了眼，但笑不语。许简章在自己大哥这种寂寂的注视中不由有些狼狈，&ldo;大哥……&rdo;

&ldo;何必还要费这个心呢？&rdo;

许简章忽然抬起头直视他，&ldo;我一直把你当大哥，这几年来没有变过。&rdo;

&ldo;我知道。&rdo;许乐湛接得很快，但转瞬又跟上一声叹息，&ldo;只是，你并未把我当成亲哥哥。或者，其实亲不亲都无所谓。&rdo;

许简章一时呐住，许久才长声一叹，&ldo;我想要安身立命，我想亲手闯一番事业。&rdo;

&ldo;我的存在会让你的一切事业都朝成夕散么？&rdo;许乐湛紧紧地看住他，终是从小到大的玩伴，终究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可以布局，可以使计，可以斗智斗勇，但终不能淡然以对。

许简章抿紧了唇不语。

许乐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道：&ldo;那么以后就再也不必费心了。&rdo;他将玉佩挂在胸前，瞅了又瞅，&ldo;还不错的，你挺有眼光。&rdo;

许简章眉峰死死地纽结在一处，仿佛沉痛，却终是下了决心，&ldo;这只是小弟一番心意，大哥瞧着喜欢就好。&rdo;语出已带上笑意，即便眼神依旧沉郁不解。

&ldo;呵呵呵，嗯，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见外了。&ldo;许乐湛闭着眼淡笑，有别于简章，竟是眉梢眼角都在笑，这笑意使得他在夏日的日光里显得分外舒展与自然，这是一种让人不忍打扰的舒心。

融不入，亲不近，只能这样远远地，浅浅地在一旁看。他不会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存着怎样的难以抉择，他只是想确定自己的心思。如果自己绝了这个念头，那么他依然是个好哥哥；如果自己执迷不悔，那么他也动手。一直都是这样，他把什么都交给别人去选择，不考量别人抉择的痛苦，他什么都帮人担待！许简章看着床上带着笑意闭目养神的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怨恨。他既然那么聪明，为什么不劝他？或许他就会听的。可是，他就是不劝，让人可恨！

第三章

&ldo;太夫人，您要到哪儿？&rdo;马夫扶着许府的老太太上车坐稳后，将辔头执紧。

&ldo;去光佑寺，求个愿。&rdo;不待主子开口，齐流泠身旁的一个丫鬟便开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