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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路灯在窗外飞快掠过，齐欢缓了缓，道：&ldo;所以，方秋蘅现在没有钱了，是吗？&rdo;

陈让嗯了声，先前已经给她讲过一遍，再次复述大致意思。

做生意这种事，不够精明，头脑不够灵活，就容易踩到坑。

这么几年来，方秋蘅和石从儒一直磕磕绊绊，手里那些钱，不仅没有翻倍大赚，反而断断续续搭出去，如今所剩无几，这些足够证明他们不是这块料。

然而那两人却像是魔怔了一般，非要在这条道上死磕。或许，心里都存着一口气想要较劲，较劲的对象自然是那个他们看不上眼，但偏偏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齐参。

陈让道：&ldo;方秋蘅的公司申请破产保护试图资金重组，没能成功。&rdo;

齐欢动唇，想说话，到底什么都没说。想想也是，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重组成功‐‐既然是挖了坑等着，就绝不会给他们从坑里爬出来的机会。

&ldo;你刚刚说……&rdo;齐欢小声道，&ldo;和他们谈合作的，是你姑姑的朋友？&rdo;

&ldo;是。&rdo;

她垂头，良久无言。

&ldo;怎么，害怕？&rdo;

&ldo;……怎么可能。&rdo;齐欢瞪他，而后气势消褪，&ldo;我只是……只是……&rdo;她微哽，鼻尖发酸，&ldo;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rdo;

以前有齐参护着，胡天胡地，什么都不怕。现在……

&ldo;别掉眼泪。&rdo;陈让悠悠道，&ldo;我车上的坐垫是真皮，很贵。&rdo;

&ldo;……&rdo;齐欢的情绪瞬间被他破坏气氛的话噎回去，抬手掐他手臂。

陈让长臂一揽，顺势将她圈到怀里。齐欢埋头在他胸膛前，蹭了蹭发热的眼睛。

&ldo;我跟你说过，有些坎只是一时的，它不可能阻碍你一辈子。&rdo;

他胸腔轻震，齐欢闷声嗯了句，又听他道：&ldo;只是，把岳父的钱全折腾没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rdo;

&ldo;才不会生气。&rdo;

&ldo;要是生气怎么办？&rdo;

&ldo;那我就不跟他好，吃饭的时候不和他聊天！&rdo;

陈让抬掌轻拍她后脑，失笑，&ldo;这么凶。&rdo;

齐欢闷闷哼了声，抬头，下巴戳在他胸膛上，&ldo;姑姑知道这件事……？&rdo;

&ldo;知道。&rdo;陈让说，&ldo;一开始很生气，她觉得我在胡闹。&rdo;

&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就同意了。&rdo;

齐欢狐疑盯着他。他低头，&ldo;她差点把我额头戳破。&rdo;

尽管将华运的事处理得很好，但他还是年纪太轻，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他没日没夜的工作，折换成一个他姑姑有能力做到的要求，骂归骂，训斥归训斥，最后还是成了。

陈让记得很清楚，他对姑姑说出这件事时，那一通劈头盖脸的骂，从出生后还是头一次。姑姑气得不轻，指着他当场就训：&ldo;你是不是觉得华运现在很了不起，觉得这份了不起有你的功劳，翅膀硬了，一点分寸都没了？！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你不如想想明天的会议，想想下一个季度的战略，满脑子歪门邪道想着要坑一家小企业，你是觉得自己多有本事？！&rdo;

他一声不吭，任姑姑骂了半个小时。最后，姑姑对他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执拗无计可施，勉强答应，却还是怒不可遏：&ldo;你沉着张脸给谁看？！这件事我姑且答应你，但是我告诉你，绝对没有下一次，如果再有你自己滚到你爷爷面前去听听你爷爷怎么说！&rdo;

她是真的很生气，当时直接把文件砸到他身上，还说‐‐

&ldo;我对你很失望，你今天就收拾东西去州城把上回的项目监督完。你既然这么闲有时间想七想八，同期报表和下季度战略书明天交给我，做不完什么要求都免谈！听清楚了就马上滚蛋，别杵在我面前，看到你就来气！&rdo;

多余的没告诉齐欢，陈让只随口概述两句。他说的云淡风轻，齐欢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ldo;姑姑，她很凶吗……&rdo;

陈让想了想，道：&ldo;不凶，只是比较严肃。&rdo;

齐欢抬指触摸他的额心，&ldo;疼不疼？&rdo;

&ldo;不疼。&rdo;

她趴在他怀里，盯着他看，眼睫轻眨。良久，她直起身，唇瓣轻轻在他额心一吻。

夜色渐浓，车没有开进哪个小区，而是开到一条商业街。方秋蘅的公司在三楼，规模一般，只租了一层做办公室，可以想见，她手里那些钱，不过五年时间已然缩水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