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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ldo;可是父亲，二叔既然敢撕破脸皮，严阁老那肯定是很棘手，您……&rdo;宋承泽跟在他身边没少接触朝中各项消息，一眼就看破最关键的地方。

宋大老爷抬了抬手，示意长子稍安勿躁。&ldo;他敢撕破脸，严阁老未必就真会撕破脸。我考虑过了，你二叔会被外放，这事已成定局便是严阁老想改也有阻力，最坏的结果便是我再在原职呆两年，错过这次内阁的补缺。不过也只是两年，我等得起，亦有耐性。&rdo;激进乃兵之大忌，放在官场中也是同样的道理。

闻言，宋承泽又安静下来，只是疑惑自家父亲会真那么轻松让二叔去外放？

安抚了长子，宋大老爷与女婿道：&ldo;禹谦，此事总归是欠了张阁老一个情，若是张阁老他……&rdo;

&ldo;岳父大人多虑了。&rdo;徐禹谦笑着回道：&ldo;张阁老帮您，未偿不就是帮他自己，他比任何都不希望您归到严阁老阵营。如今内阁正是斗争最厉害的时候，不然陈阁老不会在这个时候要退出归田，错过未必就是坏事。&rdo;而且他岳父不争做内阁补缺之争，棘手的事也就相当于没有。

他先前就是想到此事会耽搁岳父的升迁，不过，他岳父很会审时度势，也非常冷静的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ldo;也罢，以张阁老的清名，也不屑做挟恩图报之事。&rdo;宋大老爷是赞同了女婿的意思，他就安心稳呆通政司，多提防着些严瀚就是。他现在实在也不想插足内阁之争，儿子的出路比这些都重要。

话到这，也算是交待清楚了前后。

惋芷却突然又开口问，&ldo;父亲，我还是不明白，二叔为什么曾认为拿捏住我就可以威胁到您。&rdo;她一个闺阁女子，哪就有那么大的用处。

宋大老爷言闻有些噎住。

&ldo;这事，由我晚些与你解释可好？&rdo;徐禹谦侧头，从所未有的认真。

女婿解了围，宋大老爷委实吁一口气。

这事说起来是真的荒唐，也只能由女婿去给女儿解释吧，只希望女儿别再钻了牛角尖就好。

&ldo;四爷…&rdo;惋芷喃喃喊了一句，她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是四爷和她解释？

&ldo;好了，小芷，你先放松些。&rdo;宋大老爷强行结束此次谈话，&ldo;都累半天午饭点也过了，先用饭吧，然后小芷就和禹谦回府去，这儿有我在，出不了乱子。&rdo;

父亲不愿多说，惋芷总是尊重他的意思，强打起精神来去吩咐丫鬟传饭。

糙糙用过饭，惋芷再到程氏屋里与她说话，宋大老爷径直去了二房，徐禹谦便与大舅兄继续坐在花厅聊往年殿试曾出过的考题。

宋大老爷见着弟弟时，他正面无表情靠在软榻上看窗外景致，他觉得外边那生机勃勃的绿意与跟前的兄长一样碍眼，索性闭了眼。

对他这样冷淡不敬的态度，宋大老爷只拉过椅子，无所谓的在他跟前坐下。

&ldo;我过来也只是看在还是血脉至亲的份上。&rdo;他冷声盯着弟弟道，&ldo;你心中也不必有怨恨，特别是对程氏。&rdo;

&ldo;程氏不是受我所托查玉兰，是惋芷发现自己被玉兰用了不好的东西才想到去暗查，不想却让你误会为是我想做什么。&rdo;他极失望的闭了闭眼。&ldo;我也没有想到你会狠到这样，惋芷已经嫁不成承恩侯世子，你仍是下黑手，她一直很敬爱你这叔父。&rdo;

宋二老爷睁了眼，奇怪的去看兄长，他是误会了程氏所为是兄长指使，所以想索性用程氏给兄长警告，不过也是做最后挣扎。至于惋芷，他何曾……

宋大老爷却已打断他思绪继续说着：&ldo;你以为我没有为你仕途着想，但我早已请了张阁老出面，给你谋了外放的机会。本来是要你到丰饶些的地方上任好建政绩，你却是实在让我心寒，当然我也有纵你之过，把你养成了这种狠辣的小人心性。&rdo;

&ldo;我不会同意分家，你也分不得这个家。&rdo;

&ldo;你会到西宁去，你只能带走你这些年的俸禄。许氏及你的儿女，你可以带到任上或让他们回许氏娘家，想呆在宋府是不成的了。&rdo;

&ldo;你也不用再去求谁，严瀚不会为你真的与我撕破脸。你也许不服气，可事实就是如此，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谁动我也要深思再三。&rdo;

&ldo;这些已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算留给你一线生机，也是要惩罚你。在西宁熬不熬得过三年，也只看你造化。&rdo;

宋大老爷说完已经站起身，没有再去看他一眼。&ldo;你这些天就收拾安排好吧，许氏娘家给你搭的线别想用了，那五万两银子的盐引已到我手中。如若你再有什么举动让我不能忍了，我就直接让你再不能为官，逐出宗族，是死是活全由我心情。&rdo;

西宁长年受敌军骚扰打抢，更是连年灾旱。朝廷有重兵把守，是武将的势力，文官到那地位连一条野狗都比不过，每每半年就有人受不住战事的惊扰及地位低下辞官而去。让宋元旭这样权欲心高之人去最合适不过，让他偿偿跌到泥潭深处的滋味，在越渴望越挣扎之下才会越绝望。

宋大老爷一步步离开二房，也不在乎为何弟弟半句求饶没有，就是求了他也已经决意。

宋二老爷实则已是绝望了，他从来都清楚他兄长也有冷酷无情的一面，手腕不了得如何能稳坐三品大员之位。他不求，只是留住自己最后一分尊严……他兄长已经断了他所有退路。

面上平静的宋二老爷喉咙发痒，张嘴咳嗽一口腥红便急涌而出，他喘息着眼前已黑暗一片。

回到长房的宋大老爷面带疲色，他与徐禹谦再说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夫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