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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这几日程皓然还得在家陪着霜晚秋，演那如胶似漆举案齐眉的戏码，便也不往公主府来了，青青这方倒是有几分独守空闺的凄凉。

反胃的迹象已经好过许多，但仍是放不下心来，遣人不声不响地去城中请了个有名的郎中过府来。也未言明是为公主看病，只说是府里有脸面的大丫头病了，主子心疼，特请了大夫来瞧。

青青换一身简单常服，隔帘伸出手去，心中却是急的很，碍着面子，也催不得，片刻功夫却是忐忑难安。

郎中四五十上下，长脸白须，捋着胡子摇头晃脑故作深沉，&ldo;姑娘怕是肠胃受了寒，待老夫开个方子，用两天药即可。&rdo;

青青一愣，随即脱口问道：&ldo;竟不是喜脉？&rdo;

那老郎中大约是惊住了，哪有姑娘家这般急着问是否怀孕的，面色一僵，尴尬答道：&ldo;确实不是，老夫行医三十载，是否喜脉还是瞧得出来的。&rdo;

青青心中一阵乱，说不清道明的滋味四处漫溢。

萍儿瞧着尘埃落定，便起身引郎中去账房领银钱，南珍嬷嬷也上前来，正欲劝解。却听青青忽而喊道：&ldo;等等。&rdo;

郎中转过身来，望着帘后一袭朦胧的影，婷婷站起身来，声如清铃，婉转多情，&ldo;敢问大夫贵姓？&rdo;

郎中答：&ldo;免贵姓张。&rdo;

青青缓缓伸过手来，挑开帘子，飘然而出，&ldo;原来是张大夫，可容本宫与张大夫多说几句？&rdo;

郎中连忙躬身行礼，头也不敢抬，紧张得说话也不利索，&ldo;糙民拜见公主千岁。&rdo;

青青笑容宽和，颔首道：&ldo;何须多礼，今日亏得张大夫。&rdo;

郎中忙推辞，&ldo;糙民不敢。&rdo;

青青问：&ldo;张大夫家中可有人在宫里听差？&rdo;

郎中答：&ldo;有一侄女在留芳殿听差。&rdo;

青青道：&ldo;哦？淑妃的宫里？这倒是好。有假没有？&rdo;

郎中答：&ldo;有的，月末就可见上一面。&rdo;

&ldo;这可真是好。&rdo;转头吩咐南珍嬷嬷，&ldo;劳嬷嬷去账房提一百两现银来。&rdo;

众人俱是一惊，不知她欲意为何，南珍嬷嬷领了旨意，便也匆匆去办。

老郎中被弓得久了，已有些发颤，耳边声似清溪，泠泠美妙，听她好言好语说着：&ldo;本宫这厢要劳张大夫办件小事，要自自然然，不让人看出丝毫破绽来。一百两银子当是让您放下心，大胆去办，事成之后，本宫再令人送一百两到贵府。您看如何？&rdo;

她虽这么问着，却是容不得人不应，不应，怕是走不出这府邸。郎中忙不迭点头，&ldo;糙民但听公主吩咐。&rdo;

&ldo;如此甚好。&rdo;

坤宁宫仍是阴云诡谲，莫名的，宫里的人都紧张起来，天边密密实实地压着一层层暗云，满楼风声呼啸，眼见着便有一场大雨要落，惴惴难安。

内寝幔帐重重，一丝风也透不过。程青岚半倚在床榻上，由着面如冠玉风华绝代的唐公公伺候用药，听她轻笑，&ldo;恭喜公公升作秉笔大太监了。&rdo;

唐彦初捏勺的手有一丝丝抖，垂目错过程青岚含笑眼眸，末了仍是牵起嘴角来，笑，若春风含情，&ldo;娘娘说笑了，奴才再怎么得道，还是娘娘的奴才，听凭娘娘差遣。&rdo;

程青岚抬起手来，虚挡唐彦初手中的莲花白彩釉碗，&ldo;苦的很。&rdo;

唐彦初便笑着将碗勺递给跪在一旁的宫娥，径自从袖中抽出一方锦帕来，细细为她擦去嘴角残汁，狭长凤眼之中光华璀璨，温柔婉转，若潘安再生，宋玉转世。一时令程青岚都看得痴了，久久才回过神来。

真真可惜了，这一世风华，万金难求。程青岚如此想着，却未料得竟脱口而出，二人俱是一愣，转而又是莫可言说的落寞。

外头起了脚步声，唐彦初起身来站到一旁，轻声道：&ldo;娘娘，您要的人奴才给您领来了。&rdo;

程青岚微微颔首，&ldo;进来罢。&rdo;

须臾已有一双环髻小宫女穿一身暗蓝衣裙挑了帘子进来，跪在门边。

唐彦初看程青岚一眼，再将目光转到那小宫女脸上，问道：&ldo;你可是张素娥？&rdo;

小宫女叩头答道：&ldo;回大人，奴婢是叫张素娥。&rdo;

唐彦初继续问：&ldo;是你同坤宁宫的红珊儿说，延福公主怀孕了？&rdo;

张素娥急的哭，一个劲地磕头求饶，&ldo;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后娘娘，唐公公饶了奴婢吧。&rdo;

&ldo;问你话，只管答是与不是。&rdo;

张素娥想了许久，才说：&ldo;是……是奴婢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