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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这有什么好看的。&rdo;轻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肖颖迅速转过头，其实心头轻轻颤动，却又犹如被施定身魔法，不禁呆了呆，仿佛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

血色的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将天际染上层层叠叠的红霞，余光从身后的舷窗里照进来，有一点虚幻的清冷和不真实。

坐在一旁的叶昊宁只是随手翻了几页，便将书插回袋中，一双眼睛这才斜斜地睨过来，唇角似笑非笑地扬着，似乎十分欣赏她此刻的表情。

美丽的空姐在来回走动，确认着起飞前的安全事项。

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睛看着她，距离分明这样近，她却没有办法望到尽头，似乎他的眼晴就恰如一泓深潭，她永远探不到底，也因此看不清掩在其后的那些念头和情绪。

过了半晌，肖颖才终于不解地问出口：&ldo;……你怎么来了？&rdo;不是已经开车走了吗？现在的状况真把她给弄糊涂了，完全不知道他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又问：&ldo;你的车呢？&rdo;

&ldo;停车场。&rdo;见她似乎还想再问什么，结果叶昊宁极轻地笑了一下，&ldo;你哪来这么多傻问题。&rdo;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了按眉心，便转头靠在椅背里阖上眼睛，不再看她。

&ldo;……&rdo;

他以前也说她傻。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这样说过，你怎么那么傻，仿佛带着无奈和讶异。

可是那都是很久远的事了。明明只隔了两年，却似乎真的很遥远。

她又问：&ldo;之前怎么都没告诉过我你也要坐这趟飞机？&rdo;看他一身轻松，仔细回想了一下，竟然不记得他出门的时候带了行李来。

叶昊宁闭着眼睛，恍若未闻。

她又想到：&ldo;你这个时候去b市做什么？&rdo;

&ldo;……小姐，请您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rdo;空乘人员弯下腰轻声提醒，一转眼瞥到叶昊宁的脸，她似乎怔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或许是以为叶昊宁在休息不方便打扰，最后只是礼貌地朝肖颖笑笑，无言地轻步走开了。

已经可以听见飞机隐约的引擎声，庞大的机身开始在跑道上缓缓地向前滑动。

肖颖回忆着空姐的表情，好像猛地恍然，便伸手去推身旁那人，&ldo;坐回你的头等舱去！&rdo;

&ldo;不要。&rdo;叶昊宁终于肯动一动嘴唇，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ldo;坐好，要起飞了。&rdo;

这样的语气却让肖颖不禁微微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抽回手来，见他闭着眼睛似乎极轻地笑了笑，她坐正身子，下一刻便被越来越大的惯性紧紧推向身后的椅背。

飞机抵达b市之后，肖颖才发现叶昊宁果然一件行李都没带，而对上她愈发狐疑的眼神，叶昊宁却若无其事地说：&ldo;先吃点东西。&rdo;然后也不理她，双手插在裤兜里自顾自地走在前头，仿佛笃定她会跟上来，又或者，跟与不跟都无所谓。

可肖颖到底还是追了两步。

从后面看，他的衬衣后腰处有细微的褶皱，步态却十分优雅从容，与早前疲惫的神色并不相衬。但她仍旧不太放心，只因为飞机上那一下手与手的相触，分明感觉到他手心里微凉的温度。

其实叶昊宁的体温似乎一直都比正常的略低一些，两年前在医院里的那一夜，她发着烧挂着吊瓶，而他冰凉的手指就那样从她滚烫的脸上轻轻划过。

以前她也曾好奇地问过原因，而他说：&ldo;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从小就这样。&rdo;

可是今天，尤其是之前亲眼见到过他脸上浓重的疲倦，再加上飞机上的简餐他确实一口没动，她发现终究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就这么和他分道扬镳。

结果等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肖颖回拨了一个未接来电，说：&ldo;嗯，我回来了。&rdo;

许一心说：&ldo;怎么有气无力的？&rdo;

&ldo;累。&rdo;所以连多说一个字都舍不得。

她将身体软倒在沙发里，很没形象气质地与许一心聊着天，但多半只听不说，偶尔嗯啊两声，许一心觉出不对劲来，又问：&ldo;你到底怎么了？坐一个小时的飞机不至于搞成这样吧？&rdo;

她不由得朝紧闭着的浴室门看了一眼，顿了顿，依旧有气无力的：&ldo;没什么事，就是累，而且困。&rdo;

确实没事，只不过是两三个小时前，叶昊宁在机场的咖啡座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似乎心情很不错，她才有机会提出心头的疑问：&ldo;说真的，机票是不是你临时买的？&rdo;

他回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她却已经能够猜到答案，实在忍不住皱起眉：&ldo;你怎么这么无聊啊？知不知道，当时吓我一跳！&rdo;

叶昊宁倒是不以为忤，半真半假地回了句：&ldo;我就是想看你目瞪口呆的样子，可不可以？&rdo;然后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拖去商场，买全了一应用品和换洗衣物。

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又突然问：&ldo;我上次放在你那里的须后水，你没给扔掉吧？&rdo;

&ldo;扔了。&rdo;她着实没好气地说。

&ldo;那就再去买一瓶。&rdo;他转头就要往回走，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揽在了她的腰上，转身的同时，也将她向后拉了一步。

她却仿佛没发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累，穿着五六公分的细高跟鞋，一双脚都快要断掉，于是连忙说：&ldo;没扔没扔，快点回去吧！&rdo;当时并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直到进了门，眼见着叶昊宁轻车熟路地往浴室走，她却也只剩下傻眼和无奈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