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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小师叔一定对他失望了。

难得有机会参加实验，何况这还是自己挂名的课题。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他还有什么用?

垃圾。

师叔就不应该浪费时间培养他这种人。

垃圾。还活着干什么。

虽然没有人会看到，但严柯还是强忍着泪水，不愿意自己哭出声。他一个人回到卫生间里，重新拿起牙刷，一边抽噎一边刷完了牙。

与此同时，余程抱着鼠箱走进实验室。今天只有他在这里做实验，超净台上已经提前开好紫外消毒灯，整个实验室泡在冰冷安静的氛围里。

余程想了想，给凌鹿发去微信。

&ldo;孤寡老人在医院做实验，有兴趣来参观一下吗?&rdo;

凌鹿几乎是秒回：&ldo;有!&rdo;

余程把实验楼的位置发过去。然后打开手机邮箱，想把这次实验的标书也发给他看。

……不，还是算了。

余程看到标书首页上严柯的名字，忍不住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开始给老鼠消毒。

第23章

余程这个实验是把乳鼠的肺取出来，将细胞分离纯化后种植在培养瓶里。实验流程说起来简单，然而乳鼠只有拇指大小，肺部更是仅有几毫米长，需要相当精细的操作。

再次确认超净台里的器械齐全后，余程消毒双手，伸进超净台里戴无菌手套。

实验室的气温稳定在22度，这对还未长毛的乳鼠来说太冷了，小老鼠们蜷缩成粉中带紫的肉球，甚至皮肤都有些发皱，看起来相当可怜。

&ldo;以前做过动物实验么?&rdo;余程调整着瓶瓶罐罐的位置，清理出一片操作区域。

&ldo;做过，我们有动物实验学这门课。大鼠小鼠还有兔子什么的，都剖过。&rdo;

余程捻起一只小老鼠，凑到玻璃前让凌鹿观看：&ldo;咱们这次用的是乳大鼠，这些老鼠出生到现在都不满48小时。用乳鼠的好处是……&rdo;

他停下来：&ldo;小鹿，你猜猜看呢?&rdo;

&ldo;唔……出生时间短，受外界环境影响小?&rdo;

&ldo;这是一点。还有呢?&rdo;

凌鹿看了看那些尚未睁眼的光秃秃的小老鼠：&ldo;呃，没吃过奶，污染少?&rdo;

&ldo;这跟你说的第一条是差不多的意思。&rdo;余程不再为难他，解释道，&ldo;细胞分裂是有次数限制的，对吧?所以相比成年鼠和幼年鼠，刚出生的乳鼠细胞增殖力更强。有些实验甚至会用到胎鼠，就是直接给怀孕的大鼠剖腹产。我研一的时候跟师兄取过胎鼠，那场面真是……生吞活剥。&rdo;余程笑着摇摇头。

凌鹿不禁脑补，感同身受地哆嗦一下。又好奇道：&ldo;那剖完了还给鼠妈妈缝回去么?&rdo;

&ldo;当然不缝，直接处死。&rdo;

&ldo;哦……&rdo;凌鹿觉得有些残酷，忍不住微微皱眉。

余程打趣道：&ldo;难不成你还想给它做个月子?&rdo;

凌鹿被他逗笑了。余程看凌鹿神色缓和，这才又笑着解释道：&ldo;剖过的大鼠不能用来做其他实验，你总不能把它肚子缝上让它再生二胎吧?实验室没那么多空间和资源给它养老，所以只能给它一个痛快。&rdo;

&ldo;嗯。我懂。&rdo;凌鹿还是叹了口气。

&ldo;科研还是很残酷的。&rdo;余程把手里的乳鼠固定在操作台上，再次消毒之后拿起一把弯头小镊子，&ldo;咱们这个实验也是。比方说，无麻状态下开胸。&rdo;

凌鹿惊讶道：&ldo;老师，不用剪刀吗?&rdo;

&ldo;乳鼠皮肤很嫩，不需要用剪刀。&rdo;余程夹起乳鼠胸口的皮肤，轻轻一拉，皮肤就被撕开了。乳鼠被固定在板子上无法挣扎，血却一点点地溢出来，肌丝清晰可见。

凌鹿看着都觉得疼。

&ldo;这叫眼科弯镊。你要注意，这把接触过外部皮肤，已经是相对污染的状态了。&rdo;他用这把镊子固定好皮肤，暴露乳鼠的躯干肌肉，又从远处的盒子里取出一把小剪子，&ldo;这是眼科剪，这里是横膈膜，沿着它剪断肋骨……小心不要碰到污染区域，包括乳鼠的表皮还有这把眼科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