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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后来，我去找两位救命恩人的亲人，只见到了与爷爷相依为命的丹雁，那时才十来岁。到了连长的村子里，才知道他爱人已经病故，四岁的儿子也被人收养了，&rdo;石万山把手腕上的手表亮给钟怀国看，声音低沉，&ldo;我一直戴着连长这块上海牌手表，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他儿子，亲手交给他。&rdo;

&ldo;也许你很快就能见到他。&rdo;钟怀国的表情意味深长。

石万山惊异地看着老首长，满脸的问号。

&ldo;你去找他们的家人，是出于感激，我去找，是出于愧疚。&rdo;钟怀国走到魏铁柱的墓碑前，深深一鞠躬，&ldo;铁柱，在这里看你最后一眼时，我对你说过，我钟怀国不但要把你儿子抚养成人，还要把他培养成国家的栋梁之才。今天，我特意到这里来，就是来告诉你，你儿子正在清华大学读研究生，马上毕业。我想让他子承父业，铁柱，你肯定会赞成的，对吗?&rdo;

石万山十分惊讶，&ldo;首长，这么多年来，我经常去您家，从来没见到过……&rdo;

&ldo;那时候，我长年累月在导弹阵地，没有时间管他，怕他学坏，把他托付给了我妹妹妹夫。当时就是他们去领养他的，也是他们把他带大的。&rdo;

林丹雁钦敬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石万山指着林丹雁，向钟怀国介绍，&ldo;小林是博士，是咱们工程设计院的副总工程师，七星谷阵地的主要设计者。现在是我们的技术总监。&rdo;

钟怀国再次打量林丹雁，目光里充满赞许，&ldo;看不出来。那时候要有几个博士、硕士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了。值得欣慰的是，他们的子弟都成才了。万山，技术上，你们要多听博士工程师的。打造白领工兵队伍，一靠技术，二靠人才。你们要多在这两方面下工夫。&rdo;

&ldo;是。&rdo;

&ldo;石万山，七星谷阵地零伤亡已经做不到了，能不能做到零死亡?&rdo;钟怀国的口气严厉起来。

&ldo;我们一定尽力。&rdo;这是迟缓片刻后的回答。

&ldo;回答很实在，这就是你石万山。我理解你。七星谷阵地，规模差不多是魔鬼谷阵地的五倍，工期又紧，做到零死亡确实很困难。不过，我还是要多说几句，对于我们来说，导弹工程兵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我希望，七星谷阵地建成后，不要留下一块烈士墓碑。&rdo;钟怀国对石万山殷殷嘱咐。

&ldo;是!&rdo;石万山的回答响彻山谷，余音在山窝里久久回荡。

钟怀国、石万山一行下山时，正遇到魔鬼谷谷口发生兵民纷争。一群工程兵战士把十多辆推土机、挖掘机和翻斗车挡在路上，几十个工人与战士们吵闹着，现场一片混乱。

双方僵持一阵后，一个矮小精瘦的中年男人从挖掘机驾驶舱跳下来，自称包工头，口口声声要与领导对话。

一个排长站出来，&ldo;我就是这儿的领导，有话就对我说。&rdo;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他几眼，不情愿地开口，&ldo;我们手里有与市政府签署的开发合同，要把魔鬼谷建成生态旅游区，造福于当地人民。你们凭什么拦阻?&rdo;

排长义正词严，&ldo;凭什么?为了国家的战略安全!&rdo;

中年男人流露出不屑的神情，&ldo;傻大兵，都什么年代了，还口口声声战略安全，经济建设呢?这是市政府与外商签订的合同，政府还要不要讲诚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