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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但她身下毕竟还是漾出了越发浓重的血腥味，锈红色也迅速沾染了垫在卫夫人□的白布。

&ldo;总要送你一程。&rdo;皇后说。&ldo;总是姐妹一场。&rdo;

卫夫人哂然一笑。

&ldo;你骗我。&rdo;她清浅而急促地说，楚服还想再听下去，她的心跳越来越急促，但在此时，皇后娘娘冲她摆了摆手，她便又是一凛，一下好像被一盆冷水泼中，忙低下头碎步退出了屋子。

陈娇这才坐到卫子夫身侧，她轻轻地、怜惜地将卫子夫脸侧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爱怜而嗔怪地说。&ldo;傻妹妹，我当然是在骗你。&rdo;

卫子夫便低笑起来，忽然间似乎一张面具反转，又似乎是两个人在一张俏脸下左右冲撞，而最终，那个天真腼腆的小讴者还是占了上风，她吃力地说，像是对谁辩解。&ldo;我没办法，我没找到一点破绽。&rdo;

&ldo;要还能让你找到破绽，我也未免太无用了。&rdo;陈娇柔声道，&ldo;我的开局毕竟要比你好这么多，子夫，这一世你从开始就已经输了。&rdo;

&ldo;药……&rdo;卫子夫的眼神已经渐渐涣散，她的声音更轻了。&ldo;从一开始，就没有药？&rdo;

陈娇颔首说，&ldo;天下又哪有什么药，能够一服就让人绝育？若有这种药，后宫女子，岂不早就睡不安枕了。&rdo;

&ldo;你‐‐&rdo;卫子夫断断续续地说。&ldo;就没有想过，也……也许我生的是个皇子……&rdo;

&ldo;不要紧。&rdo;陈娇说，&ldo;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要是个皇子，顶多阿寿日后难做一点。当然，是个皇女，那就更好不过了。&rdo;

她也不免感慨，&ldo;看来这一局，你也终于勘破。&rdo;

卫子夫顿时现出苦笑，&ldo;看破没看破，要紧吗？&rdo;

她声若蚊蚋，&ldo;这一世，自从见你那一眼，我已经处处身、不，由己……&rdo;

她的声音弱下去，但旋又猛地振作起来，声调反而更加洪亮，神色也更加凌厉霸道，似乎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卫子夫忽然间浮现出来，她猛地按住了陈娇的手，又快又急地说。&ldo;但你要记住，一人一局，也不算什么。这一世你虽赢了，但上一世赢的却是我！&rdo;

她面上现出了甜美的笑意，望着陈娇缅怀地说。&ldo;阿彻对我千恩万宠，卫氏一族繁荣昌盛。我活着独霸天下，死后也极致哀荣，阿据以天子之尊为我披麻戴孝，扶葬茂陵与阿彻同穴。你呢？不过是陪葬霸陵郎官亭东。就是这一世，你灭得了我，灭不了卫家。你赢了我有什么用，往后二三十年，你随时有、有可能输‐‐&rdo;

一口血猛地漫了上来，染红了卫子夫的唇齿，她不管不顾地继续说，&ldo;王姬、李姬、尹姬、邢姬、赵姬……&rdo;

在陈娇一片沉静的微笑中，她的声音又断了，大汉皇后卫子夫喘着气说，&ldo;你让她出来，我要见一见她。&rdo;

她注视着这张宁洽的笑靥，坚持地抽紧了喉中的气息，持续等待，直等待到陈娇一声叹息，而后，这个贤淑的皇后神色一变，她忽然端起了下巴，现出了无穷无尽的尊贵与傲慢，她水一样的明眸中she出了复杂的神色，似乎有快意，有恨意，也有怜意，她张开红唇似乎说了什么，但卫子夫已经看不清楚，听不分明，她张开口也想要倾诉什么，但一开口，最后一口气吐出，只有断断续续的输赢两字含糊吐出，便再也没了下文。

这一天对汉宫来说可谓悲喜交加，半下午皇长女才落地，没过子夜，卫夫人就已经产后血崩，于椒房殿不治而卒。

62、卫青

卫子夫的死，对刘彻的震动要比陈娇预料中来得更大。

&ldo;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rdo;刘彻就和陈娇抱怨。&ldo;生三个死三个……就算生产是艰难的事，也没有这么准，生一个死一个吧？&rdo;

其实，抛开贾姬的死不算，应该是生两个死两个……王姬是没足月难产滑胎，被胖大胎儿憋得活活没了气的。卫子夫是产后没止住血‐‐这都是常见的产后病，也说不上有多骇人听闻的地方。比较起来，刘彻成亲七年，身边也没少过女人，到现在才只中过三箭，这才是最令人忧虑的地方。

陈娇当然不会开启这个话头，她只好泛泛地安慰刘彻，&ldo;这都是命数……&rdo;

也不禁叹息，&ldo;唉，还想着等孩子落了地，再来操办她弟弟妹妹一家子脱籍封官的事，倒是我的不对，让卫女带着心事走了。&rdo;

刘彻的注意力也就被陈娇分散：不论卫子夫生前得宠不得宠，这总是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女儿，就是没有功劳，也都有苦劳。

&ldo;这就是你的不对了。&rdo;他心绪烦躁，不自觉埋怨起了陈娇。&ldo;按理来说，封了夫人就要给她一家封官的。你这慢的一步，慢得很没有道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