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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ldo;姑娘平日要是没事，闲下来了，酿酿酒，打发着玩儿，那还行。&rdo;墨紫冲着小衣做个鬼脸，&ldo;是不是，小衣？&rdo;

小衣眼珠子转一圈，&ldo;酿果子酒，我可以负责摘。&rdo;

这位，前世猴子生的。一天到晚，不想当侠客替天行道，唯一的奋斗就是爬上窜下，挑战不同高度。

裘三娘被逗乐了，笑了好一阵，直到肚子疼笑不动。

墨紫这才问：&ldo;姑娘，咱们到底去哪儿？&rdo;

裘三娘也不马上开口，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个长木匣，递给墨紫，&ldo;自己瞧去。&rdo;

墨紫满腹疑问，打开一看，里面有卷成筒状的一张纸，写了某天干地支年某季月某时令日，上都城外的某个地方，某块名为红萸坳的地归属裘某某的地契。

&ldo;这什么时候的地契，纸都发黄了？&rdo;还好保存得当，用厚纸衬了，收在干燥的木匣子里，字迹可读。至于天干地支，她搞不太清楚哪年是哪年。

&ldo;大概百年前。具体哪个周帝，别问我。&rdo;裘三娘也不关心政治。

&ldo;百年前？&rdo;古董墨紫不假思索出口，&ldo;是则天大帝？&rdo;

&ldo;不是她，就是元帝。&rdo;裘三娘不能确定。

元帝，是武则天死后，将帝位拢下的第一个武姓子孙。据大周史书记载，元帝大器晚成，十岁前兄弟之中读书习武最迟钝，十岁后慧根终开，且文韬武略样样出彩。武则天死后，李氏武氏陷入乱战很大的原因就在于这个元帝。他最终出奇谋奇兵，一统天下，继国号为周，只可惜在位不过十一年，死时才三十五岁。其安邦定国之策，用人之策，外交之策至今为人所称道。世人多感慨他英年早逝，否则能培养出好的继任者，后面的昏君也就不会出现，大周也不会分为四国了。

对这个元帝，墨紫曾经十分好奇过，以为他是穿越的。不然，十岁前跟弱智一样，十岁后怎么变天才了？可查遍史书，元帝所用的兵法兵器，完全没有创新。大物件没有，小物件也没有。她细心观察过日常用品，一点没有什么革新的端倪。最后，她只好相信，元帝可能撞到了头，真开窍了。要不然，至少应该发明一样东西‐‐卫生纸。她是丫头，没本钱造这个，因此虽然想过，但没真正付诸于行动。

&ldo;那这个裘某某是‐‐&rdo;墨紫还没搞清楚。

&ldo;父亲说，那时我的曾曾曾……&rdo;几个曾，裘三娘也懒得数，&ldo;反正就是我裘家发家致富百年来的先祖。&rdo;

墨紫眼睛亮了亮，一般人说到先祖留下来的东西，那就是传家宝了。虽说不是她的先祖，没准她也能沾到点宝气。而且，发家致富的宝贝金陵有个聚宝盆，上都有个什么呢？

裘三娘将墨紫的神色看在眼里，也笑了笑，道：&ldo;就知道你跟我想得一样。这次我出嫁，张氏连块地都舍不得给我，更别说铺子店面了。我爹心疼我，私底下塞给我这张传在裘家百年的地契，说是绝对绝对不能卖的宝贝。我猜这红萸坳至少也有良田千亩，比张氏抢走的所有庄子都大吧。再说，还是祖业，怎么也不能差到哪儿去。&rdo;

的确，红萸坳，名字一听就很大。墨紫点点头，同意裘三娘的话。

&ldo;如你所说，后日我便嫁进去了。里头的情况也不清楚，我估摸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所以趁着今日，一并把这地看了。看看究竟有多大，现在种些什么，庄子里养着多少人，谁又主管着事。也得让他们知道，如今我是地的主人了，怎么记得帐，多少收益，又如何交银这些，都得清清楚楚，可不像我爹似的好糊弄。&rdo;

&ldo;姑娘怎么知道他们糊弄老爷？&rdo;墨紫不明白。

&ldo;我帮我爹管过帐本，他那点私产我一清二楚，可从来没有过这红萸坳的帐，亏的赢的，一本没有。多半是些先祖留下来的后人，以为时间久了，地就是他们的。&rdo;

墨紫皱眉，&ldo;这种事也有可能。不过，老爷既然把地契给你，应该不会也扔给你这么大的麻烦吧？&rdo;

&ldo;不知道。许是我爹也给不了我别的。麻烦可能麻烦，地契在我手里，打官司也是稳赢的。我不怕麻烦，只怕少了进项。&rdo;裘三娘手上的田庄有两处，年净利三千两的肥田果林鱼场，不在上都，倒也离得不远，七八日的车程。

一路快马加鞭出东城门，偏离了官道，眼前风景一变。远山近水，稻田新绿，油花金黄。刚过午，家家青烟直上。几只燕子，一剪一拍，低时划水，起时入云。一切清冽，好似山水画一般。

入田园村舍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

小衣再次探进头来，说道，&ldo;车夫不认得路，去找人问。&rdo;

裘三娘回知道了，眼睛没离开账本。

墨紫往外瞧，见一农妇提了饭篮子，在土埂上呼夫唤子，一家人坐在田里，背天向地，大个儿的馒头呼噜噜的饭，一根青葱一个蛋，用她叫不出名字的酱一绊，吃得恁香。她可以肯定，这农妇酿的酒不苦。即便真苦，也有她的丈夫和孩子陪着一起喝，那么苦也是甜。

她，就这么看得入了神，直到马车重新开始跑，一道道水秧子将那三人的身影完全遮盖掉。

&ldo;怎么越跑越荒了？&rdo;裘三娘终于看完了所带的全部小账本，揉揉眼睛，垂垂腿，发现了外头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