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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1页）

船上两面大旗，虽被雨打湿了，却又被风强行拉直，一面&ldo;周&rdo;，一面&ldo;萧&rdo;，正是萧维所掌之水寨兵船，奉旨巡上都江河。隆冬气候，刺寒入骨，船上兵士却精神抖擞，时不时盘查过往船只。

船舱内，萧维和仲安正看水域分布图，商量要往哪个方向去补给粮糙。

石磊哈着气，开了门进来，抱起暖茶壶，喝了老大一口，就大声嚷嚷，&ldo;奶奶的熊，什么鬼天气，冷就算了，还他娘的下冰刀子雨，弟兄们快冻死了。&rdo;

仲安把火炉子挑旺，让石磊烘暖，笑着说，&ldo;咱们带出来的人哪有这么孱弱，又不是姑娘小姐。江面如何？不补给，还能撑一日么？&rdo;

&ldo;跟那个惊鱼滩相比，平得跟踩土一样。我是能再饿上天，怕弟兄们吃不消。又不是真打仗，不用这么练他们吧？&rdo;并不耻于谈那个时候晕船到吐，石磊烤着手，湿甲不换，&ldo;虾船回报，几艘客船都是私造，无官府行业许可，有户本也没让过，问抓的人怎么发落，是否送交上都府衙？&rdo;

私造超过一定承载量的船是违大周法的。

&ldo;放人。抓进去反倒添乱。&rdo;萧维边看图边下令，&ldo;仲安，等会儿下船后去兵部说一声，让他们弄个全国急告，明令禁止私船入都。&rdo;

虽然违法，但私船数量却占总数的两成。因为船场供不应求，官府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ldo;听说中书省已经发下去了，到腊月估计就会清静不少。&rdo;仲安看萧维好像对中书省这三个字没反应，稍放下心，又说，&ldo;这次六部在中书省率领下，做事比以前得力，思虑周全不说，办事也迅速且到位。兵部今早书函致我，说天气转冷，增加粮米冬衣各种补给，让我们自己凭信去库里领。&rdo;

石磊听了挺惊讶，&ldo;以往都是直接送来的，回回拿不全，他们还胡乱编派理由。这样好，咱们自己去拿，没得克扣。&rdo;

&ldo;已经成惯例了。&rdo;仲安武姓，出自于不太出色的一支。曾祖本为庶子，因功受开国子爵，正五品到头。仲安家与其他武家走得不勤，倒是近年他跟着萧维，受到不少重视。&ldo;看在咱们白羽将军的面上，对咱们算扣得少的。&rdo;

&ldo;所以这回好。中书省办事，比尚书省牢靠。欸？白羽老弟，你三弟不是新提拔了中书舍人？该不会他有一功？&rdo;石磊大老粗一个，对朝堂波动不关心，就跟着萧维仲安站队。

&ldo;不是他这个中书舍人，而是另一个。你也认识。元澄。&rdo;仲安说罢，又瞧萧维。今日定力不错，看来不用担心为了一女子，跟人打架。

&ldo;贪官？！&rdo;石磊一拍脑门，&ldo;怎么可能？要是他，不该贪走一大半，留我们喝西北风？&rdo;

萧维剑眉拢川，&ldo;他可不蠢，不会刚升官就自砸脚，只是想不到皇上对他如此信任，竟采纳他的折表。&rdo;

&ldo;便是我不想承认也得说，此人确实极有本事。能当上南德宰相，绝非只靠奉承拍马收受贿赂。你看这次，调兵遣将，收拾民心，内外兼顾，全盘无可挑剔。若是真心为皇上所用‐‐&rdo;仲安很客观。

&ldo;不可能！&rdo;萧维先入为主，且他对元澄的做事为人无法苟同，因此心里始终抱有警惕，&ldo;他心机太沉，既然不能直率，势必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瞧瞧他接近的人，都是尚书那派先皇老臣，又进中书，笼络了中书令。至少他跟我们不是一路，既然如此，他怎会真心对皇上？这次上折奏本，不过是投机取巧，想来个名利双收，为今后铺路罢了。此人jian佞，我不会与之为伍。你等也谨慎些，别让他小恩小惠诓骗了去。&rdo;

仲安不能再说什么，有些事要亲眼见了才能证实，他暂时持保留。

突然，船身剧烈一震！

萧维反应最快，舱里所有的东西还在猛晃中，他已经抓门而出。雨珠子刹那打冰了一头一脸，也全然不在意。船行在宽阔的江面，不可能是触礁，也不像是风浪引起。

他问甲板上的副将，&ldo;怎么回事？&rdo;

&ldo;不知道。&rdo;副将回答得干脆，&ldo;我让人去看底舱了，少将军稍等等。&rdo;

等仲安和石磊出来，派下去的两个兵士正好上甲板，膝盖以下全湿透，冻得牙齿上下打颤。

&ldo;启禀少将军，底舱破了，直往里吃水，咱们上来之前，就一尺多深了。&rdo;尽管打颤，咬字却清晰。

石磊咋呼，跳起老高，&ldo;怎么会破？这可是将船！&rdo;

仲安还挺气定神闲，&ldo;笨石头，破不破，跟是不是将船一点关系都没有。&rdo;

&ldo;破损情况如何？&rdo;萧维不管身后二人抬杠。

&ldo;看不到破损处，不过水流速度不快，进水大概有一会儿了，船多半吃不住才震。&rdo;兵是老兵，观察十分仔细。

萧维立刻吩咐副将注意底舱水面高度的变化，又和仲安石磊商量着怎么办。

仲安对水域图了然于心，想想却犹豫，这么欲言又止几次。

让萧维看了出来，就催问，&ldo;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但说无妨。&rdo;

&ldo;离咱们最近的，就是红萸船场，距此处五里。&rdo;仲安出手一指前方山崖的弯口，&ldo;转过那儿便能看见。&rdo;

石磊大概忘了红萸是谁开的，一听船场，&ldo;怎么不早说？赶紧把船驶过去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