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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司顿看到了他的神色变化，像沙漠旅客看到了绿洲，疾声追问。

宁亚眼神闪了闪，正好看到司顿身后的长柱上，一团黑影慢慢地凝聚成人影，无声地注视着自己。黑影没有出声，也没有出面‐‐脸依然是一团漆黑，可宁亚还是接收到了它给予的无声警告。

不用出声也能从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的脸上读懂对方的想法，是宁亚最新炼成的技能。

司顿问不出结果，怒气上涌，将葡萄丢在地上，抬脚踩出。葡萄汁从脚底蔓延开来。

宁亚心痛得不忍再看。自从有了黑影小糙的供养，他的食物和水暂时不成问题，可是，一天一株小糙离温饱还差得很远，只能算勉强活下去而已，这么一串葡萄对他来说的，一样很珍贵。

见他心痛，司顿脸色反倒好了，低头哄他：&ldo;生气了？&rdo;

宁亚自嘲地说：&ldo;我有什么资格生气？&rdo;

司顿笑道：&ldo;你认识到这一点就好。在这里，你只有依附着我才能活下去，我是你唯一的神，也是你唯一可以仰赖的人。我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rdo;

宁亚一言不发。

&ldo;这次先放过你。&rdo;司顿将踩扁的葡萄从脚底下拿出来，摘下一颗尚算完整的放入宁亚的口中，&ldo;你好好考虑。下一次，我一定要得到答案。&rdo;

&ldo;不许告诉他。&rdo;

司顿一走，黑影立刻露面。

宁亚侧卧，将踩过的葡萄放在嘴里呷味道。

&ldo;不许吃。&rdo;黑影挥手，葡萄就从宁亚的指fèng中滑了下去，埋入黄沙，一转眼就不见了。

宁亚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黑影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提到自己的面前：&ldo;听到吗？&rdo;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宁亚对他不像刚开始那么害怕和忌讳，到了现在也没有太紧张，依旧瞪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看他。

黑影拍他的臀：&ldo;说话。&rdo;

……

宁亚吃惊地涨红了脸。

黑影还要拍第二下，宁亚开口道：&ldo;我讨厌现在这样。&rdo;

黑影放下他，傲慢道：&ldo;哼，你喜欢我也不想拍了。&rdo;

宁亚说：&ldo;我是说，我不想像现在这样。你们看着我的时候，都是在看另一个人，我却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rdo;

黑影沉默。

&ldo;我不知道你们把我当做了谁，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可是，现在的我，脑海里只有宁亚的记忆。我只知道我是宁亚，来自朗赞……&rdo;

&ldo;很好，就这样。&rdo;黑影突然打断他的话。

宁亚一怔。这有什么好的？

黑影说：&ldo;记住你刚刚说的话，无论谁问你，都要这么说。&rdo;说完，它很快消失在黄沙里，倒是那些被埋入黄沙的葡萄又钻了出来，一下一上的路上，葡萄汁已经被完全得晒干，只剩下干巴巴、硬邦邦的葡萄皮。

&ldo;你是人类？&rdo;一个清甜好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宁亚抬头望去，在宫殿的门口，阳光与最盛的地方，一个身姿聘婷、容貌秀丽的少女朝他走来。

她红润的脸庞带着亲切的笑意，奇怪的是，宁亚看着她，却由衷地感到一阵阴冷。

第28章杀戮之神（八）

宁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少女大大方方地走进来，秀目四下一扫，落在地上的葡萄皮上，笑眯眯地说：&ldo;我说司顿大人把我喜欢的葡萄拿到哪里去了，原来送来给你啦。&rdo;

酸味从殿外一路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