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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姜长炀恨声道：&ldo;这小东西不打不长记性，回来必要好好管束！再不许他下水了！&rdo;自打白天他兄弟丢了，天知道他有多担心！他想亲自去寻，又被亲娘一把抱住，不许他离了眼前：&ldo;你兄弟不见了，我只有人一个了，你不要乱走。&rdo;连上个茅房都要千请示万交代。不幸中午心忧，吃饭的时候扒得大口了一点，肚子灌了风，多蹲了一会儿马桶，就被简氏在外面哭着叫他的名字。

那是亲娘，又不能不答应，姜长炀坐在马桶上，抱着直缀的下摆，拎着裤子，还要扯着脖子答应。数十下，喊一声：&ldo;我没丢啊。&rdo;姜长炀长这么大没这么狼狈过！打不扁那个臭小子他就跟那臭小子的姓！

姜正清也在发猜：&ldo;小畜牲就是欠揍！&rdo;这一天家里真是鸡飞狗跳！

衙门里的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听说姜千户一家三口都到了，自彭知县往下，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爬起来梳头穿衣服见客。

姜长焕乖觉，彭娘子给准备的鲜艳的衣裳不穿，只着小衣，赤脚往外跑。见了爹娘兜头一跪：&ldo;爹、娘，儿子不孝，叫你们担心了！&rdo;说着，拿着彭海书房里顺来的一根鸡毛掸子就递给他娘，&ldo;打我吧。&rdo;

简氏哪里舍得打他？抱着又哭了一场。哭完了将他上下一打量，姜长焕道：&ldo;贺家二娘将我救起，知县娘子收留了我。我洗漱过了，也服了压惊的药了。我再不会叫爹娘担心了。&rdo;

姜长炀将拳头捏得咔吧响，最后还是忍下了。

瑶芳到的时候，简氏才擦完眼泪，向彭娘子道完谢。见她来了，简氏将她搂到怀里：&ldo;我的儿，亏了你了。&rdo;瑶芳差点没被她在胸上闷死：&ldo;唔唔，应该的。&rdo;

宋婆子此时才上前请安，说是奉命接两个姐儿回去。彭娘子再三挽留，简氏集着将儿子们都带回家看着，宋婆子道是主人家吩咐，不敢擅专。彭娘子道：&ldo;好歹用了早饭再走，你们连夜赶路，再赶回去怕精力不济，我叫家里的车夫送你们。&rdo;

这一顿饭吃得就十分舒畅，贺家救了人，还卖了姜家好大一个人情，人人面上有光。姜家虽然出了个熊孩子，可人活着回来了，好像还受了教训懂事了，也算是虚心一场之后有收获。彭家跟着受了点累，也得了姜千户的感谢，不算亏本儿。

欢欢喜喜吃完饭，依依惜别，姜长焕还郑重谢过了彭娘子。到了湘州府，又往贺家再道一回谢。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可圈可点，令瑶芳十分诧异‐‐真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大彻大悟变懂事了呢。

韩燕娘接了两个闺女回来，先看自家孩子有没有事，见她们除了旅途劳累别无他恙，打起精神来恭喜简氏：&ldo;人找回来了就来，先把孩子带回家去好好团聚才是正经。咱们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呀？&rdo;

简氏从昨天开始眼泪就没顿过，一宿没合眼，两眼哭得通红，嗓子也喊哑了，到现在还一手抓着一个儿子。姜长焕附和道：&ldo;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娘先回去歇息，有甚事，养回精神再做，&rdo;又向韩燕娘道歉，&ldo;是我连累长辈们担心，家母困顿不堪，皆是我的过错。明日登门道谢。&rdo;

韩燕娘含笑道：&ldo;你懂事了。&rdo;

姜长焕偷看瑶芳一眼，发现她也是一脸老祖母样的欣慰，心里憋屈极了‐‐你看我就那么不可靠么？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姜长焕满腹心事随着父母兄长还家，一顿家法估计少不了，亲娘的念叨必会常伴左右，到底捡回一条命来。贺家上下都赞瑶芳这事办得好，久不露面的罗老安人也出来夸她一句：&ldo;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rdo;

丽芳不好再取笑姜长焕看妹子的眼神儿，只说：&ldo;是呀，要不是二姐儿，那个倒霉孩子这会儿命都没了。他先前还跟二姐儿淘气来着，这回看他还乖不乖……&rdo;咦？好像有哪里不对！他不欺负我妹子了，可又喜欢上我妹子了呀！我的妹妹是你能喜欢的吗？！

瑶芳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ldo;纵不是他，也不能见死不救呀。&rdo;

贺敬文抹抹唇上的小胡子：&ldo;这话说得很是。&rdo;

瑶芳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是啊，要是当时我不是赶巧了在江边儿上，他岂不是要淹死？那姜家就剩一个儿子了，看简氏娘子的作派，必要将他宠到天上去了。要因此养肥了胆子，正在少年之时……头脑一热，冲冠一怒为红颜去造个反什么的。

咔！瑶芳心头一道闪电，照这么下去，哪怕谢氏真的出现在湘州府，姜长炀也未必就能附逆了呀。

瑶芳的表情似悲似喜，简直是哭笑不得，低头弄着衣角，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到了这会儿，她还真是想知道谢氏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了。哦，如果没有旁的变故的话，今生便没有谢氏了，应该是王才人？不知道她有没有给娘娘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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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瑶芳惦记的那位王才人，此时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王才人还真是个美人儿，单论相貌，与吴贵妃是不相上下，春兰秋ju，各擅胜场。吴妃妍丽鲜明，好似一丛盛开的牡丹，性情泼辣，深得皇帝宠爱。王才人恰如烟柳，细致清雅，一双眼睛会说话，看她纤细的身姿、轻声慢语，谁都恨不得将她捧到掌心里呵护。她还有一样吴贵妃没有的长处‐‐她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