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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幅红拂夜奔图，画中的李靖是胖嘟嘟的儒生模样，面目刻画细致入微，整体色调还是浅绛的冷色调，唯有红拂女的红头巾和青衣极为亮眼，形成很鲜明的对比，另外一些细节如青衣上的团花，也描绘得一丝不苟，极为耐看。

旁边的题跋上写着：&ldo;花枝不锁后堂春，半夜长安旅底贫。去弃老奴从此客，可怜小妓亦知人。&rdo;

沈砚行正在给客人介绍这两幅瓷版画，&ldo;……看笔法应该是同一个人的作品，民国瓷现在还是少一些，尤其是这样的瓷版画，您看满意么?&rdo;

张总对两幅瓷版画显然很满意，爱不释手的来回抚摸着，目光里尽是赞叹和欣赏，她连连点头道好。

过了好一阵才平复了情绪，笑着问沈砚行：&ldo;沈老板，您看这价格……&rdo;

&ldo;价格您定，合作这么久了，您总不会让我吃亏罢?&rdo;沈砚行笑笑，摆出了一副让对方做主的姿态来。

对方显然很了解沈砚行的作风，笑着点点头道，&ldo;五十万，两幅我都要了，您看如何?&rdo;

此时叶佳妤和辜俸清还有冯薪都在，甚至莫桦和穆牧也都望着这边，一屋子都是人，按理讲不该如此还价，但她还是直接就说了，可见她并无避讳之意。

沈砚行一听就知道她给了个很优越的价钱，要知道这两幅瓷版画虽是民初作品，但作者却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家，虽然画工精湛一看便是精品，但当时他收下这两幅画总共都没有花到二十万。

当即他就笑了，&ldo;张总，这个价，您确定么?&rdo;

&ldo;当然，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什么作风，沈老板应该知道才是。&rdo;张总笑笑，语气反而更加笃定。

沈砚行不再深劝，有钱挣谁不要呢，于是他便对穆牧道：&ldo;替张总装起来，小心别碰坏了。&rdo;

穆牧应声过来，把盒子重新盖上，张总签了张支票递给沈砚行，却道：&ldo;对了沈老板，有件事想跟您通个气。&rdo;

&ldo;张总请讲。&rdo;沈砚行接过支票，并不急着看上面的金额。

张总笑笑，&ldo;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个朋友，也是搞收藏的，他手头上有件正德年间的黄釉碗，想找人看看，我向他推荐了您，不介意罢?&rdo;

又是黄釉碗，又是正德年间，沈砚行想起自己刚刚结束的寿县之行的初衷，不由得有些惊讶。

但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笑道：&ldo;多谢张总这样照顾我生意了。&rdo;

他们这一行，鲜有听说谁会去打广告的，做的生意无非是口口相传，新客都是熟客介绍过来的。

张总拿了东西就起了身，她来得突然，走得也很快，沈砚行一转手就挣了三十多万。

&ldo;……我的乖乖，钱这么好挣的么?&rdo;叶佳妤在一旁看着，见那张总二话不说就高价买下了两幅瓷版画，不由得有些瞠目。

沈砚行笑笑，转头看着她，目光里既有得意，又有笑意，&ldo;我早和你说，给你买几支玉镯子戴着玩儿的钱我还是有的。&rdo;

&ldo;什么钱不钱?&rdo;叶佳妤还没回答，就听见从门口处传来了沈砚书的声音。

叶佳妤还在惊叹，忙将这件事告诉他听，沈砚书听完后笑了起来，&ldo;这行就是这样子，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都是常有的事。&rdo;

&ldo;就是，你再多见几次就习惯了。&rdo;辜俸清也笑了起来，又看看沈砚行，&ldo;不过佳妤，你要警醒些，小心沈二背着你置小金库。&rdo;

沈砚行眉头一皱，&ldo;挑拨离间人家的夫妻关系，你也不怕闪了舌头。&rdo;

叶佳妤扁了扁嘴，合着原来是自己少见多怪了，又听见沈砚行那句话，虽然知道他不过是随口说出的，却也觉得有些脸红。

夫妻啊，这是一个多么亲密而温情脉脉的一言，比情侣少了一点浪漫，又多了几分踏实。

&ldo;怎么现在才来?&rdo;她听见沈砚行问沈砚书，&ldo;拿的是什么?&rdo;

沈砚书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桌上，&ldo;妈煮了鸡汤，让我带过来大家喝。&rdo;

莫桦机灵的走过来，接了饭盒就去了厨房，没多久就有动静从那边传来，看样子是她开始做饭了。

叶佳妤和穆牧赶去帮忙，其余人就都在前厅里坐了下来。

见只剩下自己兄弟四人，辜俸清咳了声，&ldo;我今天……去了趟档案室。&rdo;

众人愣了愣，又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沈砚书急急问道：&ldo;你是去调卷宗了?&rdo;

见辜俸清点点头，他就又问：&ldo;是上头同意重新调查了?&rdo;

这回辜俸清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沉吟了片刻，然后低声道：&ldo;是曹老师替我出了个主意，以他要做研究的名义提出申请，我才能拿到那份卷宗。&rdo;

他顿了顿，抬眼看着沈砚行，声线平平，&ldo;这是重案，卷宗都不容易取出来，更何况，当年……那两个人都抓到了，其余人也没留下什么痕迹，我们没有充分的理由说服上头重新侦查，沈二……&rdo;

&ldo;我明白。&rdo;沈砚行低头笑笑，神色很平静，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在意，&ldo;二十几年都过了，现在也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罢，你不是总说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