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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事实也正是如此。

那日赶路，许宁和槐叔不幸被土匪抓了去，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骤然看见有人闯入匪营，扛着大炮冲进来。最开始，他们还以为遇到了山匪头子内斗了！却没想到，这伙人杀了土匪后，把那些村民全都放了，竟然说自己是来清匪的。村民们吓得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年头，军队和匪徒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何况，有这样当兵的么？

许宁上上下下打量眼前人。一身制服脏污不堪，早已看不出颜色，浑身的扣子就没有规矩系上的，头发跟鸟窝似的，比那群正经土匪还像个土匪。

&ldo;为什么要给我这些？&rdo;许宁问。

&ldo;给就给了，怎么，不要啊？&rdo;那人伸手去夺，许宁却把包裹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他们的行礼已经全被土匪洗劫一空，没有了这些，他和槐叔都别想活着到北平。

那人见他抱着不松手，哈哈大笑：&ldo;我就欣赏你这脾气！护食，像我！你叫什么？&rdo;

&ldo;许宁。&rdo;

他涨红了脸。

&ldo;许宁，你听好。&rdo;年轻军人桀骜道，&ldo;我给你这些，是看你顺眼。当时冲进匪营，一群俘虏中就你有胆抬头看我杀人。冲这一点，我就乐意给你几分面子。&rdo;

许宁认真看着他的脸：&ldo;那你的名字呢？&rdo;

&ldo;想知道？&rdo;那人呵呵笑，&ldo;你要真有本事，总有一天会知道。行了，回见！&rdo;

他潇洒地跨上门，一扬马鞭。

&ldo;快走吧，小瘦猴！我等你报答我的那天！&rdo;

许宁在原地捧着包裹，目送那快马扬鞭离去的人影。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见军伍之人，却是头一次遇见这样脾气的人。让他意识到，世上真有人活得如此意气风发。

然而即便是十年之后，许宁也没料到，他日后遇见的意气风发、性情古怪的家伙，远远不止这一个。

就好比此刻，他站在屋里，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ldo;你刚才……说什么？&rdo;

副官咽了咽吐沫，有些忐忑道：&ldo;我们将军说，说‐‐想娶您回去做姨太！&rdo;他索性闭上眼一鼓作气说完。半晌，没有动静。

副官悄悄地睁开眼，见许宁脸色茫然，像是受了不小的冲击，心下不由升起怜悯。他偷偷瞄了段正歧一眼，谁能知道将军在想些什么呢？

而段正歧坐在他二人身后，神色镇定地玩弄着笔杆，好似浑不在意。

&ldo;姨……姨……&rdo;许宁第一次结巴了，&ldo;什么？&rdo;

副官同情地看着他。

&ldo;就是姨太，也叫侧房、小妾，总之，我们将军想把您娶回家去！&rdo;

&ldo;可我是男人……&rdo;

&ldo;哎，许先生，您读的书不少。龙阳之癖、断袖分桃，不是自古就有了吗？&rdo;副官不忍心道，&ldo;要不我再给您解释解释？&rdo;

许宁哪还用他解释！他明白过来后，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自从十来岁之后，许宁从来没有这样恼羞成怒过。

&ldo;段正歧！&rdo;

他吼：&ldo;你这是违乱纲常！&rdo;

段正歧瞥了他一眼，刷刷写字。

副官看了后，小心道：&ldo;将军说，他与您又没有血缘关系，哪有什么纲常伦理。&rdo;

许宁：&ldo;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和他到底有师徒之实。&rdo;

&ldo;将军说，您救了他一次，又扔了他一次。现在他的命是老将军捡回来的，与您已经无关了。&rdo;副官简直都不敢去看许宁的脸色。

果然听到这话后的许宁心口一堵，脸色苍白。

段正歧还在写字，副官对着纸机械地念道：&ldo;将军希望您尽快做决定，他好准备聘礼。&rdo;

许宁火冒三丈，随手拿起什么就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