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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阿珠点点头：&ldo;你的好处，我不会抹煞你的。&rdo;

&ldo;我的坏处你尽管说。我一定听。&rdo;

他自然而然地把手伸了过去，阿珠就让他握着，双颊渐渐泛起红晕，加上那双斜睬着的水汪汪的眼睛，平添了几分春色。

夜深了，野岸寂寂，只听见&ldo;吱呀、吱呀&rdo;和&ldo;刷拉、刷拉&rdo;摇橹破水的声音，阿珠也还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ldo;到湖州，你住在哪里？&rdo;

&ldo;我想住在王大老爷衙门里。&rdo;

&ldo;嗯！&rdo;阿珠很平静他说，&ldo;那应该。&rdo;

&ldo;我在想，&rdo;胡雪岩又想到了生意上面，&ldo;房子要大，前面开店，后面住家，还要多备客房，最好附带一个小小花园，客房就在小花园里。&rdo;

&ldo;要这样讲究？&rdo;

&ldo;越讲究越好！&rdo;胡雪岩说，&ldo;你倒想想看，丝的好坏都差下多，价钱同行公议，没有什么上落，丝客人一样买丝，为什么非到你那里不可？这就另有讲究了，要给客人一上船就想到，这趟到了湖州住在张家，张家舒服，

住得好，吃得好，当客人自己亲人一样看待，所谓&lso;宾至如归&rso;。那时候你想想看，生意还跑得了？&ldo;

其实，胡雪岩所说的也是很浅的道理，但阿珠休戚相关，格外觉得亲切动听，脑中顿时浮现出许多&ldo;宾至如归&rdo;的景象，这些景象在平日也见过，就在她家的船上，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而此时想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向往之情。

&ldo;别的不敢说，丝客人住在我们家，起码吃得会比别家舒服。&rdo;她说，语气是谦抑的。

&ldo;那还用得着说？你娘做的菜，还不把他们吃得下巴都掉了下来……&rdo;

&ldo;你也是！&rdo;阿珠笑着抢他的话，&ldo;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加油加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rdo;

其词有憾，其实深喜，胡雪岩适可而止，不再说恭维的话了，&ldo;阿珠，&rdo;

他说，&ldo;要讲究舒服，讲究不尽，将来丝行开起来，外场我还可以照应你爹，里面就全告你们娘儿俩。而且里面比外场更要紧！&rdo;

&ldo;这我懂。&rdo;阿珠答道，&ldo;不过，我又不能象在船上一样，哪晓得丝客人喜欢什么？&rdo;

&ldo;这就两样了。在船上，客人作主，怎么说怎么好。住到店里来的外路客人，要你作主，他不会说话的。&rdo;

&ldo;他说是不说，心里晓得好歹。&rdo;

&ldo;就是这话罗！&rdo;胡雪岩深深点头。

这对阿珠是绝好的鼓励，因为心领神会，颇有妙悟，&ldo;我只当来了一份亲眷。&rdo;她从容自若地，&ldo;该当照应他的照应他。他不要人家照应的，总有他的花样在内，我们就不去管他。&rdo;

&ldo;对啊！&rdo;胡雪岩轻轻拍着桌子说，&ldo;你懂快窍了！有的人不懂，不是不体谅客人，就是体谅得过了分，管头管脚都要管到，反害得客人拘束，吓得下次不敢来了。&rdo;

阿珠是很豁达的性情，但不知怎么，跟胡雪岩说话，心思就特别多，这里便又扯到自家头上。

&ldo;你这一说，我倒明白了。&rdo;她说：&ldo;一定是我娘太亲热，你怕管头管脚不自由，所以吓得不敢来。可是与不是？&rdo;

&ldo;你啊！&rdo;胡雪岩指一指她，不肯再说下去。

明明是有指责的话，不肯说出来，阿珠追问他还是不说，于是半真半假地，又象真的动气，又象撒娇，非要胡雪岩说不可。

说也不妨，胡雪岩有意跟她闹着玩，故意漏这么一句半句去撩拨她。阿珠不知是计，越逼越近，&ldo;问罪&rdo;问到他身边，动手动脚，恰中心意，终于让他一把抱住，在她脸上&ldo;香&rdo;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