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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第2页）

&ldo;你不是说，那位大善人托你送信给王抚台吗？&rdo;

&ldo;是的。是口信。&rdo;萧家骥，&ldo;白纸写黑字，万一落在长毛手里，岂不糟糕？&rdo;

&ldo;口信？&rdo;老何踌躇着，&ldo;口信倒不大好带。&rdo;

&ldo;怎么？老何，&rdo;萧家骥了解了他的意思：&ldo;你是预备代我去送信？&rdo;

&ldo;是啊！我去比你去总多几分把握。不过，凭我这副样子，说要带口信给王抚台，没有人肯相信的。&rdo;

&ldo;那这样，&rdo;萧家骥一揖到地，&ldo;请老何你带我进城。&rdo;

&ldo;不容易。我一个人还好混，象你这样子，混不进去。&rdo;

&ldo;那么，要怎样才混得进去？&rdo;

&ldo;第一，你这副脸色，又红又白，就象天天吃大鱼大肉的样子，混进城里，就是麻烦。如果，你真想进城，要好好受点委屈。&rdo;

&ldo;不要紧！什么委屈，我都受。&rdo;

&ldo;那好！&rdo;老何点点头，&ldo;反正我也半截入土的了，能做这么一件事，也值！先看看外头。&rdo;

于是静心细看，人声依旧相当嘈杂，但枪声却稀了。

&ldo;官军打败了。&rdo;老何很有把握地说，&ldo;这时走，正好。&rdo;

萧家骥觉得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听一听声音，就能判断胜负，未免过于神奇。眼前是重要关头，一步走错不得，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ldo;老何，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早就知道了。&rdo;老何答道：&ldo;官军饿得两眼发黑，哪里还打得动仗？

无非冲一阵而已。&ldo;

这就是枪声所以稀下来的缘故了。萧家骥想想也有道理，便放心大胆地跟着老何从边门出了太平军的营地。

果然，太平军已经收队，满街都是，且行且谈且笑，一副打了胜仗的佯子。幸好太平军走的是大街，而老何路径甚熟，尽从小巷子里穿来穿去，最后到了一处破败的财神庙，里面有七、八个乞儿，正围在一起掷骰子赌钱。

&ldo;老何，&rdo;其中有一个说：&ldo;你倒没有死！&rdo;

老何不理他，向一个衣衫略为整齐些的人说：&ldo;阿毛，把你的破棉袄脱下来。&rdo;

&ldo;干什么？&rdo;

&ldo;借给这位朋友穿一穿。&rdo;

&ldo;借了给他，我穿啥？&rdo;

&ldo;他把他的衣服换给你。&rdo;

这一说便有好些人争着要换，&ldo;我来，我来！&rdo;乱糟糟地喊着。

老何打定主意，只要跟阿毛换，他的一件破棉袄虽说略为整齐些，但厚厚一层垢腻，如屠夫的作裙，&ldo;已经让萧家骥要作呕了。

&ldo;没有办法。&rdo;老何说道：&ldo;不如此就叫不成功。不但不成功，走出去还有危险。不要说你，我也要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