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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第1页）

正事谈到这里，实在也可以说是很顺利了。做媒本来就要往返磋商，一步一步将双方意见接近来，罗四姐也很明白事缓则圆的道理，因而很泰然地答说：&ldo;事情不急，七姐尽管慢慢想。&rdo;

&ldo;你是不急，小爷叔恐怕急着要想做新郎官。&rdo;七姑奶奶笑着将她的脸扳向亮处，&ldo;不晓得你装扮成新娘子，是个啥样子？&rdo;

这话说得罗四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说一句：&ldo;七姐真会寻开心。&rdo;一闪站起身来，&ldo;乌先生不知道吃好了没有？&rdo;

&ldo;我们一起下去看看。&rdo;

两人携着手夏回楼下，只见古应春陪着乌先生在赏鉴那些西洋小摆设。

七姑奶奶少不得问些吃饭了没有之类的客气话，然后间到乌先生下榻之处。

&ldo;客栈已经定好了。&rdo;古应春问道：&ldo;不知道罗四姐今天晚上，是不是还有事要跟乌先生谈？&rdo;

&ldo;今天太晚了。&rdo;罗四姐答说：&ldo;有事明天也可以谈。&rdo;

&ldo;那么，我送乌先生回客栈。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到客栈陪了乌先主到罗四姐那里。下午我陪乌先生到各处逛逛。&rdo;

等古应春送客回来，七姑奶奶还没有睡，等着要将与罗四姐谈论的情形告诉他，最后谈到罗四姐如何&ldo;进胡家的门&rdo;。

&ldo;一顶小轿抬进门，东也磕头，西也磕头，且不说罗四姐委屈，我们做媒人的也没有面子。&rdo;

&ldo;为小爷叔，没有面子也就算了。&rdo;古应春说：&ldo;你不要把你的想法也摆进去，那一来事情就越发摆不平了。&rdo;

&ldo;好！那么罗四姐，总要让他的面子过得去。&rdo;

&ldo;这有点难办。又有里子，又要面子，世界上恐怕没有那么便宜的事。&rdo;

七姑奶奶也觉得丈夫的话不错，不过已经答应罗四姐要让她&ldo;面子上过得去。&rdo;所以仍在苦苦思索。&ldo;睡吧！我累了。&rdo;

古应春旅途劳顿，一上床，鼾声即起，七姑奶奶却无法合眼，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而且自己觉得很得意，很想唤醒古应春来谈，却又不忍，只好闷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古应春正在漱洗时，七姑奶奶醒了，掀开珠罗纱的帐子，探头说道：&ldo;不要紧了！我有法子了。&rdo;

没头没脑一句话，说得古应春愣在那里，好一会才省悟，&ldo;你是说罗四姐？&rdo;他问。

&ldo;对。&rdo;七姑奶奶起床，倦眼惺松，但脸上别有一种兴奋的神情，&ldo;他们的喜事在上海办，照两头大的办法，一样可以坐花轿、着红裙。&rdo;她问：&ldo;你看呢？&rdo;

&ldo;小爷叔在杭州有大太大的，无人不知，人家问起来怎么说？&rdo;

&ldo;兼桃！&rdo;七姑奶奶脱口回答：&ldo;哪个去查他们的家谱？&rdo;

&ldo;这话倒也是。不知道小爷叔肯不肯？&rdo;

&ldo;肯不肯是他自己的事，我们做媒人的，是有交代了。&rdo;七姑奶奶又说：&ldo;我想他也不会不肯的。&rdo;

古应春考虑了一会，同意了她的办法，只问：&ldo;回到杭州呢？&rdo;

&ldo;照回门的办法，先到祖宗堂磕头，再见老太太磕头。&rdo;

&ldo;这不是哈回门的办法，是&lso;庙见&rso;，这就抬举罗四姐的身分了。&rdo;古应春深深点头：&ldo;可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