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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第2页）

&ldo;不饿，不饿。

&ldo;不饿就先吃酒，再开点心。&rdo;螺蛳太太回身跟胡雪岩商量：&ldo;乌先生就住楼下书房好了？&rdo;

&ldo;好！&rdo;胡雪岩说：&ldo;索性请乌先生到书房里去吃酒谈天。&rdo;

这表示胡雪岩与乌先生要作长夜之谈。螺蛳太太答应着，带了阿云下楼去安排。乌先生看在眼里，不免感触，更觉关切，心里有个一直盘桓着的疑团，急于打破。

&ldo;大先生，&rdo;他说：&ldo;我现在说句老话：无官一身轻。你往后作何打算？&rdo;

&ldo;你的话只说对了一半，&lso;无官&rso;不错，&lso;一身轻&rso;则不见得。&rdo;

&ldo;不轻要想法子来轻。&rdo;他问：&ldo;左大人莫非就不帮你的忙？&rdo;

&ldo;他现在的力量也有限了。&rdo;胡雪岩说：&ldo;应春到南京去了。等他来了，看是怎么个说法？&rdo;

乌先生沉吟了好一会，终于很吃力地说了出来：&ldo;朝廷还会有什么处置？

会不会查抄？&ldo;

&ldo;只要公款还清，就不会查抄。&rdo;胡雪岩又说：&ldo;公款有查封的典当作抵，慢慢儿还，我可以不管，就是私人的存款，将来不知道能打几折来还。

一想到这一层，我的肩膀上就象有副千斤重担，压得我直不起腰来。&ldo;

&ldo;其实，这是你心里不轻，不是身上不轻。你能不能看开一点呢？&rdo;

&ldo;怎么个看开法？&rdo;

&ldo;不去想它，&rdo;

胡雪岩笑笑不作声，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说，&ldo;乌先生，你不要忘记少棠的事，回头同罗四姐好好谈一谈。&rdo;

&ldo;唉！&rdo;乌先生摇摇头，&ldo;你到这时候，还只想到人家的闲事。&rdo;

&ldo;只有这样子，我才会不想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事管不了，只好管人家的闲事，管好人家的闲事，心里有点安慰，其实也就是管我自己的事。&rdo;

&ldo;这就是为善最乐的道理。可惜，今年……&rdo;

&ldo;我懂，我懂！&rdo;胡雪岩接口说道：&ldo;我亦正要同你商量这件事。今天去看少棠，去也是走路去的，西北风吹在脸上发痛，我心里就在想，身上狐皮袍子，头上戴的是貂帽，脚下棉鞋虽是旧的，不过鞋底上黑少白多，也同薪的一样。这样子的穿戴还觉得冷，连件棉袄都没有的人，怎么样过冬？我去上海之前，老太太还从山上带口信下来，说今年施棉衣、施粥，应该照常。

不过，乌先生，你说，我现在的情形，怎么样还好做好事？&ldo;

&ldo;我说可惜，也就是为此。你做这种好事的力量，还是有的，不过那一来，一定会有人说闲话说得很难听。&rdo;乌先生叹口气：&ldo;现在我才明白，做好事都要看机会的。&rdo;

&ldo;一点不错。？胡雪岩说：&rdo;刚才同你走回来，身上一冷，我又想到了这件事。这桩好事，还是不能不做。你看有什么办法？&ldo;

&ldo;你不能出面，你出面一定会挨骂，而且对清理都有影响&rdo;对！&ldo;胡雪岩说：&rdo;我想请你来出面。&ldo;&rdo;人家不相信的。&ldo;乌先生不断摇头：&rdo;我算老几，哪里有施棉衣、施粥的资格。&ldo;

正在筹无善策时。螺蛳太太派阿云上来通知，书房里部署好了，请主客二人下楼用消夜。

消夜亦很丰盛，明灯璀璨，炉火熊熊。乌先生知道象这样作客的日子也

不多了，格外珍惜，所以暂抛愁怀，且享受眼前，浅斟低酌，细细最尝满桌子的名酒美食。

直到第二壶花雕烫上来时，他才开口：&ldo;大先生，我倒想到一个法子，不如你用无名氏的名义。捐一笔款子，指定用途，也一样的。&rdo;话一出口，螺蛳太太插嘴问说。&ldo;你们在谈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