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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高山流水（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叛徒”这两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除了庄之寒。他不是震惊，而是懵逼，他不是不知道“叛徒”的含义，也不是不明白这两字的分量，而是完全想不到眼前的疯子和“叛徒”会有怎样的联系。

偷酒犯法了？睡桥洞影响建设了？破衣烂衫破坏广济城市形象了？总不至于勾结城外反动势力，危害治安吧。

要想跟水匪、强盗干票大的，过去几年完全可以，何必等到现在？什么李府、王府、刘府，只要不是官府，庄之寒都很有兴趣，但他肯定眼前的疯子不会，不是他不能，而是不想。在庄之寒有限的记忆里，这个疯子只对一件东西感兴趣，那就是“酒”。

出于好奇，庄之寒曾经偷偷尝过一口，那滋味，跟滚烫的开水下肚一般，着实让人难受，他不懂这辣喉咙的东西有啥好喝的，大人们争着抢着比着喝，祥叔是这样，疯子也是这样。疯子也好，叛徒也罢，都是林汜的说法，庄之寒不懂，也不想懂，他只管他叫“那人”、“你”或者“喂”。

“喂。”有人在叫那人，只是不是庄之寒，而是不曾见过的林汜：“说话呀，刚才的身法不是很熟练吗？背弃师门，欺辱同宗，该当何罪？”

从烟尘中飞出的不止是林汜的声音，还有两道剑气。他挥剑的动作很慢，慢到连庄之寒都能看清。这么慢的剑气，“那人”头稍微一偏就轻易躲开，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李欢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能猜到这个疯子应该与万剑阁有关，至于因何而叛以致公然羞辱抢夺同门玉牌或是根本就是误会一场，他不敢多想，毕竟仙门内部的矛盾，并不是他一个尚在考核期的外人能够干预的。

“白露横江，高山仰止。”与他有类似想法的是玉泉真人，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李欢身边吐出两句口诀。李欢急忙恭敬道：“前辈。”

玉泉真人摆手让他不必多礼，随即低声说道：“李公子，你尚不是万剑阁弟子，既然这是他们门内事务，外人就不便插手。”

有了此前的经历，李欢对这些人的动作已经司空见惯，虽然他很想知道内情，也想了解刚才桥下发生了什么，但以他现在的身份，“无足轻重”四个字便能形容，所以只能抱拳再次表示恭敬：“谨听前辈教诲。”

“嘿，小孩，你也过来。”玉泉真人招呼庄之寒过去。

“叫谁小孩呢。小爷我。。。”庄之寒最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孩”，怎么说他也是十几岁的大孩子了，神仙了不起，神仙就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叫我“小孩”。可他的牢骚还没发完，那人就将他一推：“去吧。”

“去哪？”庄之寒明知故问。要是往常，那人一般会跟他嬉皮笑脸，反复来回告诉他：“是那，那边，老道士那边，待在那，不用动，好好看着。”但今天没有，那人在庄之寒背后一推，庄之寒重心不稳就跟着脚往前一个劲地走，直到老神仙扶住他的肩头。

似乎看穿了庄之寒的心思，玉泉真人捏着庄之寒的肩膀说道：“好好看，这里面说不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尘土散去，巨石横在那人和林汜中间，与刚才不同，巨石中心出现了一个空洞，想来是林汜的剑技所致。两人就这样隔着巨石对峙着。

“事情了了。”

“了了。”

“拔剑吧。”

“我没有剑。”

“每一个万剑阁弟子都有自己的剑，即便是叛徒。”“叛徒”两个字林汜格外加重了音。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说玉牌是万剑阁弟子身份的象征，那佩剑就是与生命等同的存在。

多数万剑阁弟子的佩剑都出自门派剑庐，或师傅、师门前辈赠予或自己亲手打造，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阁中的剑山就是逝去弟子的陵园。失去剑的万剑阁弟子已经失去了生者的骄傲，与死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