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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第2页）

裴嫔顺着他的话道：&ldo;又何尝不是呢！臣妾听说这些日子，每天都有释放的囚徒们在外面砰砰地磕着头呢！&rdo;

国主淡然一笑：&ldo;他们若真能感念朕的恩德，那就从此重新做人，也不辜负了朕对他们的期望。&rdo;

&ldo;如今天下人谁人不知国主仁慈宽厚？谁人不敬服国主、爱戴国主？只是……&rdo;裴嫔说至此，故意低了头，语声低低，似是十分低落。

国主斜睨了一眼她，&ldo;怎么了？为何突然就不说话了。&rdo;

裴嫔说道：&ldo;只是国主偏心了，国主只顾及到百姓们，难不成就顾及不到自己了么？&rdo;

&ldo;哦？这话可怎么说。&rdo;

裴嫔伤感道：&ldo;臣妾想，在宫城外有大理寺关押囚徒，在宫城内何尝没有关押之所。臣妾想到至今关押在冷宫的女人……&rdo;

国主掷了笔，略有沉吟。

裴嫔觑着国主的神色，继续说道：&ldo;臣妾每每想到她们，就觉得她们甚为可怜。&rdo;

国主沉吟道：&ldo;朕也知道后宫之中，冷宫是个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只是这些被关在冷宫深处的女人们与大理寺的囚徒有所不同，她们所犯的过错与皇族密切相关，她们勾心斗角、用心险恶，甚至谋害皇室子嗣，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rdo;

&ldo;臣妾知道，罪有大有小，人也有可恕不可恕，可官家近来不是说众生平等么？如此说来，宫中嫔妾犯错，与普通百姓犯错，又有何区别？况且宫中的女人本来就可怜，为了生存，为了苟活，有时也是迫不得已才犯下了错事，还望官家可怜可怜她们，也算是可怜可怜臣妾的忧悯之心吧。&rdo;

&ldo;祖宗之法，朕不可妄废矣！此事以后再说吧。&rdo;

裴嫔不甘心：&ldo;官家今日大赦大理寺的囚犯，是因为官家亲眼目睹了老妪的痴痴守候，是老妪感染打动了国主。可若是国主去冷宫处看一看、瞧一瞧，就知道那里面的人活得有多不堪。冷宫中有曾经犯错而被圣尊后关闭的嫔妃，更有烈祖皇帝、元宗皇帝在时而被关押的嫔妾，到如今已有数十年，大多已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妇！国主既然能怜悯大理寺外的老妪，为何就不能怜悯冷宫的老女人呢？&rdo;

&ldo;你今日来就是希望朕能放出冷宫的嫔妃么？可是冷宫中有你的故人？&rdo;

裴嫔额心冒汗：&ldo;臣妾……臣妾不过是兔死狐悲而已……有时候做恶梦梦见自己不知何时也被打入冷宫中，就会在噩梦中惊醒……&rdo;

&ldo;好了，朕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rdo;国主有些倦怠地挥了挥手，裴嫔不再多言，悄声而退。

国主无心案头的笔录工作，裴嫔的话语在他心头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连同小长老的&ldo;与佛如来，同一慈力&rdo;、&ldo;与诸众生，同一悲仰&rdo;的佛经讲解悉数在他脑中徘徊。

他揉了揉额心，大赦天下有先例可循，可关押嫔妃的冷宫……？那是被历代帝王遗忘的阴暗角落，再无过问的道理。

也或许，他可以去冷宫一趟。

国主的回宫引起了阖宫震动，国主去青龙山狩猎之前，宫中清宁，可在国主回来后，一切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国主不仅没有带回来一两只猎物，却带回来一个俊俏的和尚。

主后不睦，而向来花枝招展、尖酸刻薄的裴嫔竟能得近天颜，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