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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跟着别人做鸭……不要脸!好端端的大男人,勾引男人!要不要脸!不三不四的东西,还学着纠缠我儿子……我儿子就是被你这样的带坏了的……&rdo;
我妈是看见我屋里搁的些玩意儿急疯了眼,口不择言,平常出口也不至于这么难听。我一手抱她腰一手按她双手一时根本拉不开,眼下又没法解释,连忙把钱包塞回贺南手里,就把他往外推:&ldo;钱包你先拿着!不想回宿舍就去宾馆,你先走啊赶紧赶紧!&rdo;
贺南&ldo;哦哦&rdo;了两声,下意识地接过钱包,完全还是一脸懵逼地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算了吧明天去找你,就把他推出了门。
大门一关,顿时只剩下我和我妈相顾两相厌。
她这么歇斯底里了一回,到底精力比不上年轻的时候,颓然地坐到门口的单座上,闷声喘息,间或夹杂着沉沉的啜泣。
我无声的呼出口气,半靠在一旁的椅背上。
&ldo;你看见了,&rdo;良久,我开口说,&ldo;人家是正经的大学生,本本分分的一个人,被你骂成那……&rdo;
&ldo;呸!&rdo;她说,&ldo;大学生?大学生中专生有什么不一样?做鸡做鸭的遍地都是!‐‐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年代了!&rdo;
我叹了口气,躬身把散落一地的各种玩意儿捡进抽斗里。
她看我收拾那个果然恨得牙痒痒,碍于颜面咬牙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这一沉默,就又是半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着她身体经不住这么大刺激了,转身去厨房给她煮碗面。她突然叫住我,侧着脸,目光从褶皱的眼皮下抬起来:&ldo;你真的是?&rdo;
我转过头:&ldo;你早就知道了。&rdo;
她不说话,只是别过头。
卷发从侧面垂下去,掩住了脸。
我退回来,靠在她面前的立柱上。
&ldo;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o;她问,忽的又满怀希望地朝我看过来,&ldo;这能治好的吧?我听说这里就有医生,能治这个。&rdo;
我笑了一下。
&ldo;你早就知道答案了。&rdo;我说。
她掩住了脸。
&ldo;是我没有把你教育好,都是我的错,&rdo;女人低声喃喃,&ldo;我从一开始就应该制止你,而不是弄到现在。那个时候我只是以为你玩游戏魔怔了,那种狗屁网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打包下了下来。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我没把你教育好,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rdo;
&ldo;……不是。&rdo;我叹了口气。
&ldo;是我的错,&rdo;她喃喃地说,&ldo;和你爸爸结婚是我的错,把你生下来也是我的错。别人都告诉我我和你爸爸不适合,果然克夫克子,我真是,我是罪人。&rdo;
我仰头靠在了柱面上。
&ldo;你不要这样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rdo;我无力地说。
她根本不听我的,我也知道,现在的状态谁也听不进谁的。这一点贺南早就跟我说过。
‐‐这一切,贺南也曾如出一辙地经历过。
他的父亲,那个最后接纳、无条件支持他的选择的平凡而传统的中年男人,就曾经和我母亲如今这样一般,坐在某处低声沉吟,一遍遍地复述自己是个罪人,造成&ldo;不幸&rdo;的源头都在自身。
贺南也曾经像我如今一样无助而痛苦,乃至比我更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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