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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言罢，她出了马车，独留下肖让一人，心有余悸。

☆、第七章

第二日一早，众人准备启程。班主早早来辞行，更将昨夜肖让送的琴送了回来，说是礼物贵重，不敢收。肖让见他们要走，已是惆怅，又见他要还琴，哪里肯收。一番推让，终是班主让了步。班主看了看琴，又看看站在肖让身后的俞莺巧，含笑道：&ldo;公子啊，出门在外，财不可露白，今后千万不要这么大方了。&rdo;

肖让正不解，俞莺巧轻轻咳嗽了一声，班主立刻陪着笑，道了别，领着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待他们走远，俞莺巧开了口，对肖让道：&ldo;公子，请上车吧。&rdo;

肖让无法，只好上了车。众人出发，回头走了一段路，绕上了官道。俞莺巧坐在车厢外，跟赶车的镖师商量路线，就听车厢内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分外哀怨。俞莺巧无奈，只好招呼了一声，挑帘进去。只见肖让半躺在案几后，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捧着书卷。蹙着眉头，满面愁容。见俞莺巧进来，他也不说话。俞莺巧只得问道：&ldo;公子有事吩咐？&rdo;

肖让又叹一声，道：&ldo;这官道既无树木遮荫，尘土又大，车厢里闷得慌……非走这条路不可么？&rdo;

俞莺巧点了点头，冷淡道：&ldo;公子担待。&rdo;说完就要出车厢。

肖让忙起身，急急唤住她：&ldo;等等！&rdo;

俞莺巧回头，&ldo;公子还有什么吩咐？&rdo;

肖让一脸纠结，道：&ldo;我还有件事……&rdo;

俞莺巧正身坐下，道：&ldo;公子请说。&rdo;

&ldo;每年琴集，都要备首新曲。曲子我已谱好，只是尚有瑕疵。本想路上再修改。可如今换了道，只怕时间不够。我想现在练练，可惜……&rdo;

肖让说着，抬起了右手。昨日的鞭伤他只上了药，并未包扎，伤痕历历在目，让俞莺巧又愧疚起来。他并未让她看过伤势，她也不知严重与否，但疼痛不便是肯定的。若是因此耽误了琴集，让她如何是好。

俞莺巧收了漠然，诚恳道：&ldo;不知奴家能为公子做些什么？&rdo;

肖让挪了挪身子，指了指自己右边的空位，笑道：&ldo;你过来，替我的右手。&rdo;

俞莺巧有些迟疑，&ldo;奴家不会弹琴。&rdo;

&ldo;无妨。只是试试曲调罢了。&rdo;肖让招招手，&ldo;快过来。&rdo;

俞莺巧只好过去。车厢不大，两人并排坐着，便有些拥挤，免不了碰触。甘甜沉香自他身上幽幽传来，让俞莺巧莫名地局促起来。肖让似乎全不在意，他靠近俞莺巧一些，伸手抚上琴弦，道：&ldo;想来你也不懂音律，我也不多说，你只记住这七根弦，从上至下……嗯，暂时就叫作一二三四五六七好了。我说数字，你就拨弦，可明白？&rdo;

俞莺巧点点头。

&ldo;好。&rdo;肖让说着，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左手轻轻抚上了琴弦。俞莺巧这才看清，这书卷上头尽写着些不认识的字，想必是琴谱。肖让也看着琴谱，略想了想，后翻了一页，左手拇指按下弦，对俞莺巧道，&ldo;五。&rdo;

俞莺巧忙拨了第五弦。让她汗颜的是，那一声响亮而生硬，不动听也罢，甚至略有些刺耳。她慌怯地收了手，带着羞窘对肖让道：&ldo;我……奴家实在不在行，公子还是请别人帮忙吧。&rdo;

&ldo;这种时候，你让我请谁好？&rdo;肖让笑道，&ldo;再说了，我这把&lso;珠雨&rso;也不是谁都能碰的。&rdo;

俞莺巧一听这话，浅笑道：&ldo;公子风雅，想来是要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才配共弹一曲。公子且忍耐半日，待到镇上，奴家替你请一位琴师。奴家粗人一个，别委屈了好琴。&rdo;

&ldo;呵，倒是你懂我。&rdo;肖让笑道，&ldo;不过，也说不上委屈。你方才只是下手重了，且缓缓力道，轻拨就是。再试试。&rdo;

俞莺巧听得这话，也不好再推辞，她犹豫着伸出手，尽量放轻力道，轻轻拨了一下。这一声，虽不再刺耳响亮，但却过于轻促，太显匆忙。她自嘲地笑笑，道：&ldo;真对不住，看来奴家的确不是这块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