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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条线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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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原哀随手把报纸扔到桌上，转身看向坐在电脑前的金发男孩：“这次的解药还是没用吗？”

侠客盯着屏幕上不停滚动的代码没有回头：“是啊，我就说剂量不够。”

他的身边是刚刚取下来的实时监测仪器，那个令实验人员心惊胆战的高数值还停留在显示屏上。灰原哀发愁地看着这个最新数据好一会儿，还是填到本子上，然后用笔敲了敲脑袋：“不行，已经到达临界点了，如果再加重剂量的话会导致端粒酶活跃过度，最后身体因为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变化而死亡——几乎100%的致死率，我不可能让你冒险。”她忍不住瞪了侠客一眼，“叫你乱吃药，倒霉了吧？”

手指轻轻敲在回车键上，电脑屏幕立刻被无数文件夹铺满。侠客揉着因为短时间高强度使用而发疼的手指关节，转过头安慰她说：“我的身体因为古早的经历，对各种药物的耐受力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连动物实验都没法做，真是为难你了。如果实在研究不出解药德华，我就重新长一遍。我这里存了药物和解药配方，总会有办法的。话说回来，你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为什么不愿意变回去？”

空间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只剩下机箱运作的嗡嗡低响。

仿佛过了很久，灰原哀自嘲地笑了一下：“被你看出来了？”她放下手里的数据记录表，又把各种实验仪器收起来，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觉得，从未出生起就生活在组织里的宫野志保，趁这个机会跟随组织一起死掉也不错。毕竟……”

毕竟，她没有必须变回大人的理由。

没有天天等待着她的人，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事。那么，就这样维持着小孩子的状态，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生活，让APTX4869随着它的发明者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从七岁开始重新长大也挺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前我作为宫野志保的时候，在这个年纪已经被送到国外学习专业领域知识，周围都是年长许多的学者和研究人员。虽然小学可能很无聊，但就当是弥补童年吧。况且步美他们几个，好奇心强又那么莽撞，隔三差五撞进犯罪分子手里，要不是有我看着，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就这么不管他们，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灰原的语速很快，不知道是想解释给侠客听，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侠客调侃道：“你还真是越来越符合‘少年侦探团的妈妈’这一称呼了。”

“这是谁起的？！不，不用说，一定是工藤那家伙。”灰原气呼呼地握拳，大有只要恢复原身的工藤新一站在面前就直接揍上去的架势。

侠客将今日份的黑衣组织成员证据链扔到网上，跳下凳子看着灰原。解决了黑衣组织之后，一直缠绕在女孩子周围那种如有实质的消极情绪几乎彻底散去了。不用再担心会突然被杀，也不用再担心会牵连到同伴，卸下重负的她连笑容也多起来。

这样的灰原哀，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心愿呢？

侠客想不明白。明明搞定了一切，为什么他至今没有接到代表任务完成的邀请？究竟还缺了什么？

提示是不可能有提示的，看来还是必须从目标这里下手。侠客思索了一番，正打算套话，就听灰原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变不回去，那不是太可怜了吗？有个同样处境的人在身边会好很多吧……那个，是你先说要一起亡命天涯的，我只是……只是……”

似乎是想装作不经意地说出来，但到最后，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侠客愣了一下，伸手拂过灰原哀的发顶，贴着额头望进那双蓝色的眸。

耳边萦绕着彼此的呼吸声，一个紧张慌乱，一个平稳如斯。

“可是我会走的。”侠客轻声说。

灰原哀睁大了眼睛：“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肘部的衣服被用力抓住，与之相对的，是女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仿佛担心稍微提高一点音调就会吹散什么：“不能……带上我吗？”

“很遗憾，不能呢。”

眼底浮起水雾，将倒映在瞳孔中的剪影变得模糊：“我会很努力……”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志保酱。”顿了顿，侠客一字一句告诉她，“我们中间，隔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

眼泪落下来了。

早在从这个人手里收到那些毁三观的魔法书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样的猜想，只是因为太过荒谬，后来也没人再提，她便刻意忽视了这点。即使偶尔想起来，也想当然地以为，只要她不去研究、不去触碰，这个人就不会离开。

他自己也不上心不是吗？从来没有催促过，也不显得急迫。就好像无所谓能不能回去一样。

就好像会一直留在这里生活一样。

“不能留下来吗？”

“抱歉。”

“那么，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但是……”多半不会回来了。

灰原抓着男孩子的衣摆，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