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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打定了这个主意，龚振麟便对裘丰言这样表示：&ldo;不瞒老兄说，这件事我的处境，实在为难，其中委曲，不必细表。以老兄及胡雪翁的眼力，自然能识得透，言而总之一句话，多蒙情让，必有所报。&rdo;

这几句话听得裘丰言大为舒服，便也很慷慨他说：&ldo;交个朋友嘛！无所谓。&rdo;

&ldo;是，是！俗语说得一点不错，&lso;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rso;，朋友能交得上，一定要交。&rdo;龚振麟说：&ldo;事完以后，老兄这里，我另有谢意，至于胡雪翁那里，我当然也要致敬，想请教老兄，你看我该怎么办？&rdo;

&ldo;如果你有所馈赠，他是一定不肯收的。&rdo;裘丰言说到这里，灵机一动，&ldo;我为老兄设想，有个惠而不费的办法。&rdo;

&ldo;好极了！请指教。&rdo;

&ldo;阜康钱庄，你总知道，是杭州钱庄大同行中，响当当的字号，老兄大可跟阜康做个往来，也算是捧捧他的场。&rdo;

&ldo;这容易得紧，容易得紧！&rdo;龚振麟一叠连声的说，&ldo;此外，我想奉屈胡雪翁小叙，请老兄为我先谷。&rdo;

&ldo;好，好！胡雪岩很爱朋友的，一定会叨扰。&rdo;

&ldo;事情就这样说了。&rdo;龚振麟重又回到公事上，&ldo;哈德逊这方面的事，谨遵台命办理。上头有什么开销，我要上院请求了才能奉告。&rdo;说到这里，他又放低声音，作出自己人密诉肺腑的神态，&ldo;替黄抚台想想也不得了！一个年过下来，从京里到本省、将军、学政那里，处处打点，没有三十万银子过不了关。真正是&lso;只见和尚吃粥，不见和尚受戒&rso;！&rdo;

听这口风，便知加的帽子不会小。裘丰言也不多说，回到阜康钱庄跟胡雪岩细谈经过，话还未完，刘庆生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显然是有什么得意的事要说。

&ldo;胡先生，来了一笔意外的头寸，过年无论如何不愁了。&rdo;他说，&ldo;炮局龚老爷要立个折子，存八万银子！&rdo;

这一下裘丰言也得意了。笑着问道：&ldo;如何？&rdo;

&ldo;你慢高兴。&rdo;胡雪岩却有戒慎恐惧之感，对刘庆生说：&ldo;这笔头寸，不算意外，随时来提，随时要有，派不着用场。&rdo;

&ldo;不！说了的，存三个月，利息随意。&rdo;

&ldo;那倒也罢了！&rdo;胡雪岩想了想说，&ldo;利息自然从优。这样，你先打张收条给来人，就说：我马上去拜会龚老爷，存折我自己带去。&rdo;

刘庆生答应着管自己去料理。胡雪岩这时才有喜色，踌躇满志地跟裘丰言表示，这件事得有此结束，是意外地圆满。因为原来他最顾虑的是&ldo;治一经，损一经&rdo;，怕因为这件事，把王有龄跟黄抚台的关系搞坏，而照现在看，

关系不但未坏，反倒添上一层渊源，岂不可喜？

&ldo;不过，也不能大兴头。&rdo;胡雪岩又说，&ldo;现在连&lso;买空卖空，都谈不到，只能说是&rso;卖空&lso;，大包大揽答应了下来，哈德逊那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呢！&rdo;

&ldo;不要紧！你不是说哈德逊答应二十两一支？现在有个二两头的富余在那里，大不了我白当一次差，二十二两一支，总敲得下来。&rdo;

裘丰言这番表白，很够昧道，胡雪岩笑笑拍一拍他的肩。然后，带着存折到炮局去拜访龚振麟。

一见面当然各道仰慕，十分投机，入座待茶，胡雪岩首先交代了存折，申明谢意，接着便谈王有龄的近况，套到这层关系上，更觉亲热，真正是&ldo;一见如故&rdo;了。

&ldo;这次裘丰翁上的说帖，多蒙雪岩兄斡旋，体谅苦衷，承情之至。&rdo;龚振麟说道：&ldo;我已经面禀抚台，抚台亦很欣慰，特地嘱我致意。&rdo;

如何致意没有说，意思是黄宗汉也很见情。胡雪岩矜持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