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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第2页）

&ldo;情理固然说得过去，无奈还有法‐‐妒律！&rdo;

这是没有理由的理由，照理一时倒还不容易解释说服，除非嵇鹤龄能提出保证！天下事什么都可保证，只有共一座江山、共一个丈夫不能保证相安无事。嵇鹤龄为难而生烦恼，因而有点迁怒到裘丰言身上。

&ldo;都是你！信口开河，讲什么妒律，以至于授人以柄！&rdo;

裘丰言脾气好，受此责备不以为忤，反自引咎，自斟自饮干了一杯酒说：&ldo;罚我，罚我！&rdo;

&ldo;我敬一杯！&rdo;胡雪岩笑道：&ldo;都亏你提醒了我。&rdo;

&ldo;不敢，不敢！&rdo;裘丰言这时才觉察到&ldo;授人以柄&rdo;这句话，不是笑谈，所以不愿再提，连连摇手说道：&ldo;雪岩兄，再莫谈妒律！不然我就变成罪魁祸首了。&rdo;

胡雪岩笑一笑不答，神态闲豫。嵇鹤龄觉得事有蹊跷，异姓手足，责无旁贷，胡家的家务，也就象自己的烦恼，因而一连干了两杯酒。

&ldo;大哥！&rdo;胡雪岩极其机警，看出他有不悦之色，&ldo;你不必烦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rdo;

&ldo;唉！你不晓得我的处境。&rdo;嵇鹤龄说，&ldo;如果你们夫妻反目，你想我以后怎么还有脸见老伯母？&rdo;

&ldo;决不会！&rdo;胡雪岩的语气很坚定，&ldo;决不会有什么反目之事。事缓则圆，不必急在一时，等我从上海回来再说，如何？&rdo;

&ldo;叫我有什么话说？&rdo;嵇鹤龄报以苦笑，&ldo;但望你心口如一，不要对弟妇生什么意见，听她的劝。&rdo;

&ldo;能听一定听，不能听我也不会让她咽不下气去。&rdo;

话说到这里，至矣尽矣，彼此都不再谈，饭罢看灯，深夜归去。胡雪岩只当没事人似地，依然有说有笑地，跟他妻子大谈这一天的游踪。

到了第二天，瑞云来看胡太太，她是受了嵇鹤龄的委托来传话的，说胡雪岩的态度很好，事情一定有圆满结局，请胡太太放心好了。这是宽慰的话，胡太太不明就里，只是看丈夫毫无芥蒂的神情，自然相信中间人的传言。

到了动身那天，胡雪岩带着一女一婢上路，当夜在北新关前泊舟，父女俩灯下吃闲食说闲活，做父亲的刻意笼络女儿，把个梅玉宠得依依不舍，一直不肯上床。

&ldo;梅王&rdo;，胡雪岩认为时机已至，这样问道：&ldo;你晓不晓得爸爸的苦处？&rdo;

梅玉点点头：&ldo;爸爸一年到头在外头，自然辛苦的。&rdo;

&ldo;辛苦在其次，每到一处地方，没有人照应，是最苦的事。不过，这一趟不会苦了，有你陪我在一起，情形不同。&rdo;

&ldo;那……&rdo;梅玉答道，&ldo;以后爸爸出门，我陪你好了。&rdo;

&ldo;好倒是好，只怕办不到。&rdo;胡雪岩说，&ldo;梅玉，我说句话，你会不会动气？&rdo;

&ldo;不会的，爸爸，你尽管说。&rdo;

&ldo;我是说老实话，在家是女儿好；出门是儿子好。如果你是男的，我走东走西，一定带着你走。可惜不是。就算我舍不得你，你舍不得我，也不能趟趟带着你走，第一，奶奶跟娘不放心，第二，别人会说闲话，哪有个女孩子走江湖的？第三，你也不方便，吃不起这个辛苦。所以只好偶尔一次。&rdo;

梅玉不作声，只拿忧愁的眼光，看着她父亲。

&ldo;我倒问你看，假使到一处地方，有人能代替你来服侍我，你觉得怎么样？&rdo;

梅玉不明他的意思，只直觉的答道：&ldo;那自然好罗！&rdo;

&ldo;乖！&rdo;胡雪岩愉悦的拍拍她的肩，&ldo;真正是我的好女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