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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楚北渚站在盛衡身边，看着盛衡一目十行下笔飞快，很快一摞折子就见了底，被他批复过的，分成了左右两侧，一侧是当下便能处理的，直接就批复了，另一侧是需要进一步商讨的，或是留中不发的。

楚北渚无意地将手在奏章上划过，他因为曾经受刑留下的伤，指骨的形状有些奇怪。

&ldo;子枢，我想求一个恩典。&rdo;

盛衡抬头看向楚北渚，除了上次用他的救驾之功换了梨雨堂一次，这还是他第一次向他求什么东西，他又好奇又惊诧：&ldo;北渚尽管说。&rdo;

楚北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ldo;求陛下重启先父的案子，我希望为先父平复。&rdo;

盛衡不是没有查过楚北渚的身份，实际上他查先后派人查过两三次，但每次的结果都是楚北渚确确实实是孤儿，后来被梨雨堂领了去，每当遭灾遭难时许多流民背井离乡死在半路，家人的身份根本无从寻觅，因此盛衡下意识以为楚北渚的父亲是死在那个贪官污吏的手中。

&ldo;放心，若是你父亲曾有冤屈，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查清。&rdo;

楚北渚深吸了一口气：&ldo;先父是褚宗达。&rdo;

盛衡愣在了原地，随着楚北渚的视线，他看见了案上摆着的一本《褚氏兵法》，他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语言：&ldo;你说……你说……你父亲是……&rdo;

楚北渚点点头：&ldo;我父亲乃蒙冤而死，先父对大梁，对先帝无比忠诚，定不会有任何谋逆之心。&rdo;

这不单单是一个谋反的案子，若是平民百姓的案子，盛衡随便交待一句，自有上千人抢着为他翻案，但这时先帝金口玉言拍板定下的，现在盛衡这个做儿子的要去翻老子的案，就是不忠，就是不孝，就是要被言官骂死的下场。

盛衡笑了一下：&ldo;你可真会给你男人找难题啊。&rdo;

楚北渚看上去情绪还好，但是盛衡能看到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期待着盛衡的答复。

从他说出口的一刻，盛衡就没想过要拒绝他，他只是震惊于楚北渚的身份。他少时接触兵法之初，褚将军还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因此《褚氏兵法》也是皇子们必读的一本兵法，后来褚家虽出事，但是《褚氏兵法》却始终为习武之人私下推崇，只不过不再放到明面上来说，而此后盛衡再读的许多兵法都觉得不如《褚氏兵法》。

盛衡只是没想到楚北渚竟是褚宗达将军的儿子，他已经不记得褚宗达的样貌，但想来也知道楚北渚跟他长得不会十分像：&ldo;北渚你和令尊不甚相像。&rdo;

&ldo;我和母亲更像一点。&rdo;楚北渚答道。

楚北渚不知道盛衡会不会帮忙，期待地看着他。

盛衡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头：&ldo;北渚从没和我要过什么，如今第一次开口岂有不帮的道理。&rdo;

楚北渚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竟然还有些惊讶，他知道这件事有多难办，他也知道这样会陷盛衡与不孝，但他忍不了了，他积攒了这些年的怨恨都在今日爆发出来，他想自己已经和男人搞起了龙阳之好，也让楚家断绝了香火，这已经是他能为自己过世的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盛衡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用力地抱了一下楚北渚：&ldo;北渚放心，有我在。&rdo;

楚北渚点了点头，他知道盛衡既然答应了，此事就一定能成了。

☆、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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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浮尸

第二天晨起，楚北渚就出宫去往大理寺，一出宫门，便有大理寺的官员在等候，来的是大理寺的一名六品寺正，见到楚北渚是恭恭敬敬行礼：&ldo;楚大侠，在下大理寺寺正陈扬，奉大理寺卿齐大人之命特来等候。&rdo;

这人的身后还跟着一驾马车，楚北渚向他回了一礼便先后上了车。

在车上陈扬给楚北渚讲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ldo;楚大侠，今日请您前去主要是辨认一下白莲教的人，据说您在一个村子中见到了一批白莲教教众，因此请您看看，哪些是见过的。&rdo;

楚北渚点点头：&ldo;可以。&rdo;

陈扬原本见楚北渚面无表情，尚有些害怕，但是却又看他态度良好，也愿意配合，稍稍放下心来。

&ldo;还有便是请您跟大理寺的人讲一下在颍州的事情经过。&rdo;

楚北渚看了他一眼：&ldo;都已小半年了，为何现在才要供词?&rdo;

陈扬苦笑了一下：&ldo;您知道的，这案子也是刚刚到大理寺手中。&rdo;

楚北渚在心底笑了一下，看来柳无意是真的怕他，案子在飞龙卫手里时，他和柳无意同在颍州，柳无意特地前来给他道歉，也不敢问他事情的经过。

楚北渚看向侧坐着，诚惶诚恐地陈扬，尽可能温和地说：&ldo;没问题。&rdo;